7.第一章 冬之旅 7.葡萄酒(3 / 3)

約莫睡了一刻鍾,thalia便掙紮著醒來。不過她還沒有睡透,隻是因為警惕性壓倒了本能,眼神依舊是渙散的,少了幾分機敏,多了一層水霧,看上去尤為純良。

“你的眼睛真漂亮!”聶珩忍不住告訴她,“裏麵有向日葵。”

thalia的虹膜很淺,近看能看清以瞳孔為中心漾開的波紋,外緣還勾勒了一圈淡淡的綠,像極了盛開的向日葵,又像跳動著的火焰。

“我媽媽的眼睛才漂亮呢!”她揉揉眼睛,聲音黏糊糊的,“就像碧琉璃一樣。”

“碧琉璃?”

“她的瞳仁是翠綠色的。”

想到她家書架上的法語繪本,聶珩推測道:“你是混血?”

“據說爸爸那邊的一個曾祖母是法國人,而這其實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病變?”

她點點頭,“其實我媽媽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她很小的時候外公外婆便分開了,她跟著外公長大。男人嘛,總不比女人精細,而且他的工作總是很忙,無暇顧及女兒,這種不痛不癢的小問題便被忽視了。萬幸沒有出現眼疾,年至中年,連老花的跡象都沒有!”

“就好像那隻是為了讓她的眼睛變得更美?”

“現實生活對浪漫哪會那麼包容?”她微微一笑,水霧在消散,卻也在彌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人很刻薄的,對美尤為如此。”

說到底,美和金錢、才能一樣,本身就是一種招致嫉妒的價值,隻是它更脆弱,也更難以評估。

“我倒覺得,懷璧亦無罪,有罪的不過是揣不住它,而在最終失去後方才意識到自己一無所有。”

聞言,thalia僵在了原處,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以為自己不小心冒犯到她了,連忙辯解,“我的意思是,令堂可能並不會在乎那些閑言碎語。她應該比大多數嫉妒她的人都過得好。”

“是呀,她怎麼會在乎那些閑言碎語呢?”她笑笑,有些勉強,也有些恍惚。

“還好嗎?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

“沒關係,走吧!”thalia率先站起來,急了些,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下,幸好聶珩在後麵扶了一把。她沒有轉頭,隻是強調,“我再也不要喝熱葡萄酒了!”

可她的身體在抖,就像因某些東西的破碎而動搖。

聶珩卻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笑笑,與她一起走向下一個展廳。

他碎過,動搖過,逞強過,所以才清楚地知道,驕傲如她既然將一切都推到酒精上,那就是酒精的問題,酒醒過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作者題外話】:諸位,好久不見,我又來多話了!

這一節其實有兩個部分特別有意思,一是白葡萄酒西萬尼在德國法蘭克葡萄酒產區真的超有名!不過收集的基礎信息都讓男主在文中裝了一波,筆者也說不出別的什麼來了。就說說布歇吧,全名弗朗索瓦·布歇,法國洛可可宮廷畫家,最有名的作品嘛,在龐巴杜夫人的百度百科裏都能看到,正是這位夫人的畫像。話說筆者一開始寫進文中的也是這幅畫像,是的,它同樣收藏於德國慕尼黑老繪畫陳列館的法國展廳,但作為人物畫像,能描述的東西不多,最後還是換了另一幅背景為廢墟的畫作。

然後就是德國的熱紅酒,真心醉人,半杯醉倒在美術館走不動道,是筆者的親身經曆,不過不是在慕尼黑,而是在德累斯頓,看的正是之前提到過的拉斐爾的《西斯廷聖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