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女子生氣的瞪著他,鄒文斌毫不在意,然後痛心的對著寧知牧:“寧兄,我知道你家貧寒,趕考很廢銀錢,可你不應該跟青樓女子混在一起,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騙姑娘家家錢財做什麼。”
他一臉痛心疾首,活脫像為了人走入歧途而傷心欲絕,要是他被袖子遮住的嘴角,不要揚那麼高,就更像了。
“再說,你年紀輕輕中舉,缺錢娶個富商的千金,也不失為一種辦法,總比你跟青樓女子混在一起好。”
鄒文斌麵慈心苦,句句為人考慮,句句置人於死地。
聞清瑤悄悄叫來婢女,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婢女得到命令,福身後從旁邊走出去。
她讓婢女去叫人,雖然她看著那位郡主被罵暢快極了,這股火也燒不到她頭上,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要人撐腰的,每每這種時候,她都煩這具身體的身份不高,既然老天給她機遇,為什麼不讓她穿到聞清許頭上呢。
屋內少了一個別人的貼身婢女,誰也沒在意,他們的注意力全在扇門處的幾人。
帶著荷花香氣的清風掀起輕紗,透過竹簾,讓館內充滿了清香。湖麵上的荷花藏在綠葉下,冒了個粉色的尖尖角。
桌案上擺滿了鋪開的紙筆,不同的墨香縈繞在人們的鼻尖。
本是文人墨客,暢遊在聖人文學間,本是清風雅客,德行高尚。全然不是這樣,在場一個個新晉的天子門生,卻能對同僚,對女子說出最惡毒的話,蛇鼠一窩。
喬雲搖搖頭,她皇伯伯眼光不行啊,這真是她見過最差的一屆貢生。
平時不怎麼表露情緒的寧知牧動了火氣,想上前,被喬雲攔住,他隻好繼續站在後麵。
鄒文斌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嗤笑道:“寧兄吃軟飯,也到了一種境界,女子該三從四德,就算她們給予寧兄銀錢,你也不該什麼事都聽一個青樓女子的,還讓女人在前麵保護你。”
“好了,這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寧兄還是帶著你的兩位紅粉知己快離開別辱了南峪館的名聲。”
說完他重重的拍袖子,表情嫌棄的誇張,生怕誰看不出來。
葉斐雖出自大家,但葉家如今無人在朝中做官,他是場內身份最高的人,嶺南知府的公子,其餘人平時爭先恐後的奉承他,此刻也不例外,都嚷嚷著寧知牧離開。
加上他們自己也有隱秘的心思,更是把矛頭全指向了寧知牧。
鄒文斌沒發現他厭惡的寧知牧看他的眼神像看死人。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寧知牧表麵清高,但所尊崇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辱罵一位郡主,罪不小,不至死。
但這可是聖安郡主,寧知牧來京城之前,在自己的家鄉都能聽到郡主有多受寵,來京城後知道了更多。
比如單獨惹了皇帝,他會根據這個人的德行和本事來處置,最嚴重不過辭官回鄉。惹了簡王,重點兒也就抄抄家。
但惹了聖安郡主,這個人會知道什麼叫來人間一趟還不如不來。
隻是那鄒文斌,不單單惹了一位超品郡主啊,另一位小姐嘛寧知牧不著痕跡的瞥了眼身側粉色的身影,能跟郡主待在一起,之間的相處又不是上下級的關係,年齡相仿,舉手投足之間帶點貴氣。
他心裏有了個猜測,據說聖上最小的公主才十七歲,跟眼前的這位剛好對得上,她,也十分受寵。
郡主和公主,寧知牧憐憫的看眼鄒文斌,恢複了麵無表情,沒救了,等死吧。
喬雲聽他說完,沒有按照他的意思離開,指揮衛玉茹搬來兩把椅子。
衛玉茹噘嘴,不情願的照做,椅子就在旁邊不遠,她搬到一半,手裏的椅子被人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