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提前殺死敵人同夥的裏昂折返回來,不知從哪裏掏出了碎星大劍雙持起來,旋即一個勢大力沉的跳劈,直接帶走了傑廉的最後一點生命值。

在死前,傑廉側過臉來,目光短暫地停留在了褪色者的臉上以及他手上那對拉塔恩將軍曾用過的武器上……魔女獵人最終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幽幽地歎了口氣後任由身體化作飛灰。

一切都結束了。

瑟濂注視著收起碎星大劍的徒弟,發現裏昂其實是個頗有點儀式感的人——比如用將軍的武器送走昔日將軍的部下,真不知該說是他成全了傑廉的最後一點念想還是在嘲諷人家。

但都沒差了。

褪色者朝她走過來,大聲地恭喜自己的老師終於擺脫過去的陰影,如今可以堂堂正正、如閃電般歸來的入主雷亞盧卡利亞學院了。

雖然瑟濂也是這麼想的,但她很清楚自己的徒弟在這些事情裏幫了自己怎樣的大忙。

“這份勝利中也有你很大的功勞,我的徒弟,你真是我的知己。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她由衷地感激道,並贈送了一把象征意義大過於實際戰鬥意義的輝石武器給褪色者。

熱愛收集一切稀奇古怪物品的裏昂當然是笑納了這份珍貴的禮物。

“雖然我很想挽留你留下來,留在學院裏陪著我……但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使命。”

瑟濂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語,明明祝福是真心的,謝意與感動也絕非作假,但那份不舍的情誼依舊橫亙在心頭。

那麼,還有一種難明的、如荊棘藤曼般纏繞心靈的情緒到底是……

褪色者格外安靜地注視著她,手裏握持著那把“輝石克力士”短劍武器,沒有開口回答什麼。

瑟濂則是繼續說道:“即使成為王,希望你依舊能記得:我永遠是你的老師,你還是我心愛的徒弟。我……不,我們學院會對新王宣誓效忠。”

“徒弟呀,當上艾爾登之王吧。”

此刻的裏昂依舊專注傾聽,沒有說話,但他的肩膀明顯慢慢放鬆下來了。

瑟濂遲疑了幾秒,方才補充道:“啊,對了……差點忘記說,如果你沒有當上王,就回來我的身邊吧。”

雖然這話聽起來像是不吉利的詛咒,卻是瑟濂真心實意想給自己徒弟留的一條後路:“別擔心,即使弟子不成器,還是會準備個地方讓他待著啊。”

不過看著一言不發、似乎有點渾身僵硬的褪色者徒弟,瑟濂這才吐氣一般講出了自己最後的祝福:“裏昂,無需恐懼,不必擔憂,你回家的路途……必定在前方等待著你。”

如果徒弟真的回不了故鄉那個家的話,回到我的身邊……也可以給他一個家就是了。這是瑟濂沒有直白說出的潛台詞。

“承您吉言,瑟濂老師。”先前好像突然變成啞巴的褪色者終於撿回了自己的發聲功能,“那麼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說吧。”瑟濂有些奇怪。

裏昂:“學院宿舍方向要怎麼過去。”

瑟濂:?

裏昂:???

兩人互相打出一臉問號,以示尊敬彼此。

“我的愛徒,你去宿舍幹什麼?”

“我這段時間為了瑟濂老師你的事情四處奔波,如今就不能給我個宿舍客房讓我稍微休息一下嗎?”

裏昂很嚴肅地說道,但不知是不是錯覺,瑟濂從這話語裏聽出了幾分委屈的意味。

瑟濂連忙道歉起來:“啊,當然!是我疏漏了!當然可以,你想在學院裏休整幾天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