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一隻貓貓(3 / 3)

淡淡的,清雅的同時還有幾分幽冷,莫名貴氣。

這味道倒是不錯,和紈絝的身份更配了。

“你聽過去年那場瘟疫麼。”

仇夜雪偏頭,右耳墜著的銀牌隨著他的轉動帶動著白色的穗子一同搖晃:“請殿下賜教。”

祝知折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他知曉歲南習俗,故而並不奇怪仇夜雪身為男子佩戴耳飾。

隻是原本帶刺的語氣都莫名跟著緩了點:“我親去賑災的。”

“那殿下可真神勇無比。”

祝知折不曉得怎麼能有人說話這般敷衍卻又認真,眼底興味更濃:“那般險惡的疫情都沒叫我栽跟頭,你這小小的風寒……也就隻能讓你頭疼了。”

其實這話乍一聽在他二人間顯得有些過於親昵了,畢竟他倆這還是頭一次見麵。

可仇夜雪卻聽明白了暗語,這位太子可是在諷他身體差。

所以仇夜雪微微一笑:“殿下所言極是,我這身子骨怎能和殿下相比?隻是這壺裏的茶過補,不適合殿下喝,也配不上殿下的身份。”

他轉頭看向鴉青,語氣自然:“鴉青,將‘顧渚紫筍’取來。”

語畢,仇夜雪瞥了祝知折一眼,沒見祝知折異色。

他輕揚眉梢,心道不是吧。

這位太子不會不懂茶吧?

祝知折確實不知什麼是顧渚紫筍,他隻很自來熟地開了麵前的茶壺,垂首聞了下:“人參?”

躑躅低頭上前,等著祝知折放下茶壺後就撤走這壺茶。

仇夜雪答:“人參烏龍茶,俗稱‘蘭貴人’。”

祝知折挑眉:“這名字倒是有意思。”

……這貨還真不懂茶?

仇夜雪忽地有些心疼。

早知道他就隨便點個劣品了。

顧渚紫筍可是茶中第一,是稀世珍品,給不懂的人喝就是浪費。

可不應該啊。

祝知折身為太子,理應受過這方麵的教育。

即便是不精,也應略懂。

還是說…這也是紈絝?

紈絝都要不懂茶的嗎?

仇夜雪眸中劃過幾抹思索。

等到躑躅和鴉青換了茶,仇夜雪便撈了撈自己的袖袍。

祝知折斂眸,瞧著他暴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手,不住地想這隻手能不能拎起茶壺。

仇夜雪的手很漂亮,像是玉琢的般,纖細修長白淨,卻也脆弱。

因為病著,仇夜雪要施力確實有些困難,但一個茶壺不至於難倒他,隻是拎起時難免會因為乏力而沒了笑意。

他不噙著那抹虛假的笑了,整個人就顯得幽冷孤傲起來。

看得祝知折莫名牙癢。

仇夜雪手指微動,裝作不懂茶藝的模樣直接給祝知折倒了杯茶,遞出去:“殿下請。”

盯著他動作的祝知折接過茶盞,沒有第一時間喝這杯水溫剛好的顧渚紫筍。

他隻似笑非笑地睨了眼自己守在旁邊的小廝。

小廝茫然地對上他的視線:“殿下,怎的了?”

仇夜雪輕撚了下手指,不動聲色地望著祝知折。

祝知折笑了聲:“沒事,隻是忽地想起你眼睛好似不太好使。”

莫名在外人麵前被訓了一通的小廝更是迷茫。

鴉青低垂著腦袋站在仇夜雪身側,按照規矩垂放在身側的手有點緊繃。仇夜雪倒是淡定得很。

祝知折直接喝掉了那杯茶,隨後徑直就起身,不再過多停留:“這茶不錯。”

他笑吟吟地,卻意有所指:“都說歲南山水養人,今兒我也見識到了,世子果真是個妙人。”

仇夜雪挑起唇,已經強撐不起的眼皮微微耷拉著,將那雙桃花眼拉得狹長又勾人,因為病著而微啞的嗓音都在那雙眼下成了曖色:“殿下過譽了。若是殿下喜歡,日後隨時來,我這兒茶不是最好的,酒才是。”

他散漫的語調,活脫脫就像個不學無術的貴族子弟:“茶多沒勁兒啊,酒和美人兒才是最妙的。”

說著,仇夜雪微微傾身,鴉青立馬上前扶住他,察覺到仇夜雪掩藏的輕顫時,不由心驚,卻不敢顯露出一點。

仇夜雪的手抓著鴉青的手臂,借著她的力道,迅速出言找補:“殿下進來時就沒發現我身邊這些美人麼?”

祝知折的視線落在他手泛白的指關節上,因仇夜雪的偏頭,他這才注意到仇夜雪的左耳耳垂上還有一枚朱砂痣。

他瞧著仇夜雪那張蒼白虛弱卻又穠麗的臉,不合時宜地想到了飄落在雪地裏被碾過一道有些殘缺卻美得讓人心驚的紅梅。

祝知折緩緩勾唇,一字一句道:“是啊。”

他盯著他,眼底的興味透著殘忍,他悠悠道:“世子這兒,的確有個讓人心癢的美人。”

還帶著刺,敢當著麵給他下毒的那種。

有如此妙人,日後這座城,會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