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關心這個問題呢?除了吳修遠。
全能保姆吳修遠對身邊不起眼的兩人使了眼色,讓那不起眼的兩人跟上少爺。
他受命於元訓,打點少爺的一切事務。
包括人身安全在內。
這年頭,工資不好拿啊,吳修遠搖搖頭,有人上來敬酒,他眼睛不眨的幹了,麵上平靜的很。
千杯不醉的老狐狸。
呂清想要跟上元軒,可惜前麵的人走的太快,如果他跟的太緊勢必會被發現,被發現就太不值了,也就放棄了。
鬧不出什麼幺蛾子,沒見兩人的態度麼?
酒店的後門出去有些黑咕隆咚,呂清就在這樣的環境中笑了。
阮疏開著自己的車先行,他心中不知怎麼的,有些惱的慌。
元軒今天的態度讓他覺得不是滋味,然而這種不是滋味又無從提起。
他在自己吃自己的醋?
阮疏今天又喝了一點酒,當他注意到自己的車逐漸被包圍在中間的時候,前後車輛的距離已經不足百米,而左右已經呈現了包抄之勢。
壞了!不該一個人賭氣出來的!
阮疏眼睛泛紅,手緊緊地握住車的方向盤,青筋白骨顯露,手腕上的表還在哢哢哢的走著。
這時候已經臨近半夜一點,他開著的地方是高架橋,車輛很少。
他勢單力薄,如果車被堵得不得不出來,那麼之後被默不作聲的帶走,就沒有下次逃跑的機會了!
從車的後視鏡可以看到身後的車離得越來越近,不能就這麼被包抄了!
阮疏深吸一口氣,正準備武力突破,撕開一道口子衝出去,身後的車輛突然生出變故!
看到車子後跟著的那輛商務車之後的跑車顯露頭角的時候阮疏心中一驚,是元軒的跑車!
元軒的黑色的跑車直接擦過身後那輛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商務車。元軒的車子在左方,商務車在元軒的右方,他直接堵住了對方的車門,然後朝右狠狠撞上去!
元軒的跑車抓地力很好,商務車不敵,被撞得斜斜錯出去!
那輛車的緊急刹車聲甚至傳到了阮疏的耳邊,阮疏將表放在了車子的儲備箱中,扣上之後,猛地打方向盤向右,隻有向右是可以讓副駕駛犧牲,去把對方給撞得下不來車!
左邊的車子似乎是知道了阮疏的意圖,往後轉彎試圖逼近阮疏,元軒腳踩油門,擒賊先擒王!
他的車如一匹年輕的黑馬,猛躥到前方,本來雙行的高架橋愣是成了三輛車並行,險象環生!
元軒車開到最大速度,前方的車似乎是顧忌到了車上的人,開始減速!
就是現在!
元軒已經接近了對方,他踩到了刹車,也開始減速!
“三、二、一……”元軒心中默默的算出了結果,“一”字在心中喊出來的時候,他猛地向右打方向盤,甚至聽到了右邊的車門扭曲時發出的聲音!
這個動作硬生生逼停了所有的車子!
阮疏看到了這一幕,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
“元軒——”
元軒被安全帶勒得肋骨隱隱疼痛,然而現在不是他叫疼的時候,因為下麵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他發覺自己滿嘴的腥味,手一擦,發現手上一片紅色。
流血了。
元軒不那麼在意,從前他飆車的時候就沒有在意過。隻是前一段時間出了車禍,今天這件事情勢必會被——
兩輛不起眼的車子果然同時逼近,停在了阮疏的車子之後,阮疏已經下車了。
元軒推開車門,手肘剛才也被鎮住了,他眨了眨眼睛,咬了咬牙,下車。
被直接逼停的車子臨近駕駛座的車門很難打開,剛才元軒的一係列讓兩輛車的車門直接損壞。
副駕駛車門打開,艾弗裏下車。
阮疏也下了車,往前走。
剛才元軒的那些動作行雲流水,卻險象環生,他需要去看一下元軒。
阮疏看到元軒的那些動作的時候腦海中什麼都沒有了,沒有懊惱,更沒有自己醋自己,隻是在不停的自責,為什麼要冒險出來!
他為自己的頭腦一時發熱付出了代價。
這代價太慘痛了,如果元軒因此出了什麼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阮疏健步如飛,衝到了元軒的車的旁邊。
元軒這時候恰好要從車上下來,阮疏順勢扶住了他,抬眼便看到元軒嘴角的那一絲鮮血,一時間,心痛如絞。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心痛,不到兩個月前他發誓要報複這個人,在知道事情和他無關之後又下決定忘了他展開新的生活。
然而現在他心驚膽戰,為元軒嘴角的血跡,手不停的顫抖。
元軒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緊張的情緒,對他笑笑,小聲說道,“我沒事。”
“是我連累了你。”阮疏看著罪魁禍首。
艾弗裏施施然從副駕駛座上下來,四輛車都是他的,來到陌生的地方,他帶了幾個保鏢。
好不容易等到了阮疏落單的機會,怎麼會輕易放棄?
哪怕現在阮疏身邊有一個姘|夫,這並不能擋住艾弗裏帶走阮疏的決心。
吳修遠派的人起到了作用,他們下了車之後趕上前來。
距離已經有些遠了,看到這裏停了很多車,高架橋上站了幾個和常人不太一樣體型的人,剩下的為數不多的車輛已經準備繞行了。
艾弗裏絲毫沒有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他額頭前有一縷頭發因為剛才的急刹車而掉在眼前,抬手輕輕的掠到腦後,嘴角勾起,笑著道,“Rush,真是好久不見了,有些想念你呢。”
他的鼻子是鷹鉤鼻,這樣的人不論笑或者不笑,看起來總是有些邪惡。
阮疏看他的眼神像是淬了烈火的刀子,鋒利的要把眼前的人千刀萬剮,又像是數九寒天的冰塊,讓眼前這人從骨骼到血液,一點一點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