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妖王殿,一個穿著黑衣,帶著半塊麵具的人單膝跪在殿中,雖然半遮麵,但露出的另一半臉確是俊美無雙。
“殿下,我已查明第二護法確實有著謀反之心,他在他的產業之下建造著不為人知的地下室,裏麵養著謀士,還養著殺手,請殿下處置。”
座椅上的人精神像是不太好,手臂住著扶手,眼下還有著明顯的烏青,嘴唇也是蒼白的,毫無血色。
“這件事交給你,這妖界我是不想管,但也不能讓人如此放肆。”他閉著眼,語氣也是虛弱的。
“是。”跪著的人答應道。
“你是第一護法,就算是本殿不想要這位子,也該是你的。”他說出了他一直想說的話,這妖王的位置就像是禁錮他的牢籠。
“殿下,奴不敢,當年您把撿回來,我就是您的一條狗,您願意我是第一護法那便是,隻願能常伴殿下左右。”跪在地上的人狠狠地磕了一個頭。
“小寧!”座上的人想站起來要扶他,卻突然眼前一黑要倒下去。
“殿下!”麵具人趕忙站起來,扶住了他,手扶著他的肩膀卻感受到這個人很燙。透過衣服領口看到了身邊人脖子上的紅色印記,便明白了,他緊緊咬著牙,眼睛裏滿是陰翳。
“殿下生病了,我去叫藥王。”
“不必了。”
那人轉身走了幾步,聽見他這麼說,瞬間像是煮開的爐水,沸騰了,回頭,大聲地衝著他最尊敬的殿下吼著:
“您為何要糟踐自己,那個修士哪裏值得殿下如此對他,幾個月前您便為了他,去北荒,還被心魔控製,如今為了他卻連身體都不顧,奴真是想殺了他。”
他知道這麼說會讓他的殿下生氣,但他還是要說,不管殿下如何懲罰自己。
“你多嘴,滾下去。”他拿起手邊一個茶瓷壺,那是他平日裏最愛的一個,但此時就像是拿起了一塊磚石,就向那個吼著的男人扔去,茶壺碎在地上,碎片之下是它主人可憐的傲嬌與自尊。
他原本是妖界裏最低賤的奴,卻長得俊秀,在兒時就被當地的地頭蛇擄到家中想要褻玩一番。
幼小的他毫不猶豫的拿起刀毀了容貌,也被人扔出了府外,流落街頭乞討,被路過的喬雨救下來,成了侍童,給了他安身之處。
他的榮辱,喜怒哀樂,乃至生命都是他的殿下賦予的。
他可以殺了想要奪他權,謀他命的人,卻不能殺了那個傷他,欺負他的人。
他見過那個人瀕死時,他的殿下不顧心魔的折磨,滿身戾氣殺了北荒的妖,受了重傷也要救他回來,他不敢想如果那個人真死了,那殿下會怎麼樣。
自從報了思雨殿下的仇,他就像個沒有生氣的木偶,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和那個人有關,那個人就是他的提線,提線斷了,木偶也就成了死物。
說殿下愛那個人,卻又時不時把那個人關進牢房裏,用鐵鏈吊著,用妖界最痛的刑罰打他,又給他用最好的藥,不留一點傷痕,時而又把他帶回寢宮,任他欺辱自己。
他罰他,也罰自己。
“殿下有何吩咐?”兩個穿著鎧甲的妖跪在範子星麵前,道。
“從今日起,那個人的罪不用你們施刑罰了。”
“是。”兩人領了命令便退下了,心中卻甚是疑惑。
半年前殿下抓回來一個修士,剛開始關在牢房中,那修士死了一次沒死成,便被殿下關進了自己寢宮,一個月便會招他們二人把人帶下去上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