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五皇子隨安靖候去了書房。布完茶安靖候揮退小廝先開口言道,“晟兒是來問關於今天商量的出兵事誼的吧?”
武靖候是知道外孫有大誌向的。兒子不爭氣,是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孫兒還年幼,整個武靖候府全靠自己撐著。若是外孫能登得大位,至少可保候府五十年昌盛,值得去搏一搏。
武靖候把今天與太子商議的事與五皇子提了提。“太子去戰場就是走一個過場,皇後與太師肯定都不願太子身處險境,到時把太子放在大後方。他完全接觸不到軍隊,沒有人會聽他的命令。”
五皇子不得不擔心,“就算太子什麼也不幹,得勝歸來,滿朝文武都會記得太子上了戰場,打了勝仗;父皇也會覺得太子得到了鍛煉,有能力辦更大的事情。”
這是完全無法避免的,從今天太子在朝堂上站出來,武靖候就知道這是太師提前布置好的,就是為了利用這次平叛讓太子刷功績。
五皇子壓低聲音道:“母妃遣人來說,最近她偶然碰見父皇咳的厲害,偷偷拿了皇上喝完的藥渣,私下請了大夫鑒別說父皇可能是得了癆症,怕是要不好了。”
武靖候驚了一下,身體不受控製的站了起來,“這這這,皇上近來看著是有點病弱,但不像命不久矣的樣子呀?
“宮中傳出來隻是得了風寒,最近朝堂上太師等並沒有什麼明顯動作,可見都是不知情的,皇上確實病重嗎?這可一定要弄清楚。”
五皇子也站起來湊近武靖候繼續道:“父皇已經有近一月沒有進過後宮,按說風寒不應該這麼忌諱,母妃派的人還發現伺候皇上的小順子在偷偷燒染血的帕子。另外,外祖父想想近來早朝父皇是否一直在找借口早退。這麼多的佐證還不能夠確定嗎?”
武靖候還沒有緩過神來,愣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皇上也瞞的太好了,我等竟完全沒有察覺。如此說來,今天這個情況皇上說不定是為太子鋪路。”武靖候有一瞬間的泄氣。太子本有皇後,太師保駕護航,現在皇上又不動聲色地提拔輔助,且名正言順,太子的贏麵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讓人想不出可以克製的辦法。
五皇子似乎也明白武靖候的顧慮,“外祖父要好好考慮考慮,待太子登位後,武靖候府是否還能是候府?”
李晟一直覺得太子隻是運氣比自己好,占了個嫡子的名頭罷了。論計謀戰略,人脈關係自己哪裏比不過?且身為太子這麼多年他都沒有做出什麼令人稱讚的功績,就這樣屈服,眼睜睜看著太子登上皇位,李晟實在是不能甘心。
武靖候低頭沉默不語,不一會兒搖頭歎息,“那晟兒有何辦法?”
“如果這次太子再立了功回來,我就徹底沒有機會了,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趁此次出兵的機會……”
武靖候急忙接話:“不妥,不妥,我身為此處主帥,太子要在我手裏出了事,隻怕是候府要滿門抄斬呀!”
“晟兒怎麼會不顧外祖父的安危呢?外祖父稍安,聽我仔細與您分析。
“此事當然要與您擺脫關係了,到時找個替罪羊就好了,責任全在這個人,您頂多屬於看護不力。可您要是領兵得勝歸來,完全可以推脫於您忙於戰事,無暇顧及太子,推的一幹二淨。”
“那這替罪羊誰合適呢?官職太低怕是不能服眾,馬太師和皇後也不會相信。”
五皇子笑眯眯道:“我看安尚書就很合適,要是太子在帶人接糧草的途中出了事,就完全與您沒有關係不是嗎?”
“安家?晟兒別忘了安家還有位當過丞相的呢,他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武靖候不無擔憂。
“老狐狸終究也老了,都閑賦在家種花喝茶了,怕是沒有這份精力吧!
“再說隻要遠離京城,出了事就算快馬加鞭送信也要三五天,這麼長時間的證據我們早就抹除了,任他是神仙也查不出來。”
李晟的計劃說的天衣無縫,武靖候沒有反駁的餘地,隻得道:“這是提著腦袋的事情,晟兒給外祖父些時間好好想想,過幾天給你答複。”
五皇子有些焦急,卻也答應留些時間給武靖候,“不過外祖父得早下決定,外孫還要花時間聯係人手,確保事情萬無一失。”說到這裏李晟告辭離開。
待五皇子出府後,安靖候在書房靜坐了一夜沒有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