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那一刻,蕭楠的見解的深沉,連淩舒涵聽到都會覺得可怕,因為他畢竟隻有十九歲,而在那個年代,十九歲根本就還是個孩子,可他,蕭楠,卻有著和多有孩子都不一樣的生活態度,這讓所有的人都不是很理解,哪怕是一直陪著蕭楠的淩舒涵。
蕭楠拉淩舒涵開房的那天,也就是他父親下葬的第二天。
下葬之後,蕭河來找蕭楠,蕭河對蕭楠說:你好好學習,大學的學費我來幫你支付。蕭楠說:不用了,學費可以申請貸款,而且爸爸還有一點兒存款,夠我用的,我也可以去打點兒零工,況且家裏還有一套房子,是父親留給我的遺產。
很奇怪的是,也就十八九歲,卻對於經濟的分析,有條有理,就像是一個走上社會多年的成年人,這就是蕭楠和同齡人的不同。
上了大學以後,蕭楠平時幾乎都是不回去了,關於那些他原本就不願意去記住的親戚,蕭楠也很少和他們來往,雖然春節的時候他會去他們的家裏拜拜年,但頂多就是去走上一圈,然後就回來,要麼看自己的書,要麼看會兒電視,然後假期還沒結束就回到了學校,或者去到一些朋友家裏,直到開學。
清明節的時候,蕭楠回去給他的父親上上墳,但是基本不說話,隻是簡單的看一眼,然後就走開了,仿佛就像是在祭奠一個遠古的陌生人。
而在蕭楠的記憶裏,那些關於他父親的記憶,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關於他的親戚,倘若沒有人提起,他似乎就根本覺得自己沒有親戚。
關於蕭楠的母親、哥哥、叔叔、阿姨、舅舅、姑姑,幾乎沒有他願意去主動聯係的,唯一聯係的就是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幾個兄弟姐妹,而且聯係的也十分的少,一般隻會是回家過年,一起圍著火盆的時候,稍微的聊兩句,這和他在學校裏的那種風趣幽默,不知所謂的個性完全相反,這個他自己也很奇怪,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差,甚至就像是一種人格的分裂。
蕭楠的哥哥給他打電話的時候經常會問蕭楠,他的生活費還有沒有,或者學費交齊了沒有,這一度讓蕭楠十分的反感,他甚至很多的時候跟他的哥哥,或者母親通電話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隻是聽著,然後問一句,還有別的事兒嗎,如果沒有我就掛了,我很忙。
這一度讓蕭楠的母親心裏很難受,蕭楠的母親甚至一度聲音哽咽的跟蕭楠道歉,可是蕭楠也是冷冷的一句,說:今天吃辣椒辣到了?少吃點兒辣椒,好了,我還有事兒,就這樣了。
同學問他為什麼要這樣跟他的母親通電話的時候,他說:我們不是很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也許他說的是真的,也許,他隻是不願意去回憶起過去的種種,隻是,他會時常翻開影集裏的那張古老的照片,隻是他總是覺得那張照片上少了什麼,後來,他把他爸爸的照片剪下來貼到了一起,然後放回影集,之後就再也沒有拿出來過。
也許有一天,蕭楠連曾經有過這樣一張照片兒都不會記得,所有的一切,都是默然忘記,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他的選擇,還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情緒,隻是結果真的仿佛如此。
蕭楠的家族是一個十分龐大的家族,人口很多,而且和他比較親近的還有很多所謂的成功人士,當然也就是很有錢的那種了,也許都是生意經的緣故吧,所以他的家族裏麵很多老板。
蕭楠的二叔是做建材的,三叔是做家具的,所以蕭楠對這些東西還算是比較熟悉,小的時候還經常被他的爸爸要求去給他的幾個叔叔幫忙,雖然他們家本身就是很忙的。
蕭楠算是很多親戚眼裏的一個奇葩,因為在親戚眼裏,蕭楠無論做什麼事兒,都隻是三分熱度,熱度過了以後,一切就沒有了,這也是親戚們一直猶豫去幫蕭楠規劃今後事業道路的原因,因為其他的親戚的小孩兒要更容易去了解和把握,隻有蕭楠,在他們的印象裏,似乎很難去了解這個孩子,很難把握他的個性,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真正願意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