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鳴吃完最後一口麵,用手帕擦了擦嘴,準備就那句“小姐”解釋一番,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女子也無妨,能幹活就行。”這邊老板十分大度擺擺手,那邊店小二黑著臉,肉眼可見沒心思搭理,捧著兩個隻剩麵湯的碗進了後屋。
那話卡在喉間,逃不掉咽不下,蕭鳴沉默了片刻,聽他又道:“但這人我就不能付工錢了。”
好算計,不用花錢便得了個腦子缺根弦兒的廉價勞動力。
蕭鳴一陣心煩,她拉下臉,看向那小狼般可憐兮兮的雙眼,眼周還印著才打上去的烏青,“滾”之一字在嘴邊裏打著轉,終是落入肚子裏。
她低聲冷冷道:“以後我在哪你在哪,你要是敢臨陣脫逃,一個人跑回家,或是跟我爹泄露一丁點我的消息,我就打斷你的腿。”
“我在外是男相,再叫一句小姐就一爆栗子。”
慕愉那束呆毛似乎立了起來,他霍地站直,眼裏的綠光越發旺盛,厲聲道:“好的,小姐!”
蕭鳴:也罷,現在沒有外人,先不跟癡傻一般見識。
百潼很快又端了兩碗麵出來,好心地給了慕愉一雙筷子。
如蕭鳴的肚子一般,慕愉很給臉麵,兩筷子一碗麵一幹二淨,虎視眈眈看著麵前百潼剩下的大半碗。
百潼被盯得難受,實在吃不下去,便把自己那碗給了慕愉。
蕭鳴剜了慕愉一眼,將原本擺在弈秋麵前的杏花酥挪給了百潼。
百潼一愕,看向弈秋。
弈秋:“你吃唄,我不餓。”
蕭鳴心中哼了一聲,向慕愉問道:“你怎麼來了?我爹不是讓你別管我嗎?”
她掏了塊新的手帕:“把嘴擦幹淨再說話,別噴我一臉。”
“等等。”慕愉接過手帕,端起碗將頭埋了進去,湯料一並幹完,最後饜足地拍了拍肚皮。
他將嘴來回擦了不下三遍,轉眼換了副委屈巴巴的表情,說道:“大人不是給你寫信告知了嗎,小姐你一點兒都不在乎我嗎?”
蕭鳴:“噢。”
她心想她肯把信拆開,就算很給蕭白水麵子了。她回想了一遍信的內容,老父親寫的太雜太多,她當時也是一目十行看完,根本不記得幾個字。
“我爹讓你幹活,飯錢都不給你?”
一聽這話,慕愉更難過了,那撮毛垂死塌著,隨著話音一動一動:“我白日隻想在路邊買串糖葫蘆,錢包就不見了。”
蕭鳴:“。”
百潼:“。”
弈秋愉快地笑了幾聲:“敢情你們主仆二人,合共十個心眼,十個都在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