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和沒有理一邊好言相告地小助理,狠狠地踹了兩腳樹根,調整了一下心態,走上前。
白恒早就察覺到身後的冷空氣,便訕訕地和她道別,並說晚餐的時候還會再見。
夏桑榆微愣,終於意識到他是今天的客人,便也和他揮手作別,正準備收拾東西的時候看見了某個幽怨的人正向自己走來。
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她被冷空氣傷到了,那人的臉色黑得可以。
“顧總。”白恒和他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顧景和長腿邁到小步後退的夏桑榆跟前,身子形成了一道陰影將她包裹其中。
自然也是沒有理會閑雜人等的問候,臉臭地嗯了聲表示一下,目光直直地盯著仿佛做賊心虛一般的女人的臉。
“聊的挺開心啊,舍不得人走了是吧。”顧景和攬過她的腰,讓她靠向自己。
“你在說什麼?”沒頭腦的一句,讓她覺得莫名其妙。
男人眼神瞥到她手裏拿著的那隻花上,不屑地哧了聲,一把奪過來,放在鼻子邊上聞了聞,手一鬆,花枝就掉在了地上。
“哎呀,手滑。”嘴角的笑不帶溫度,皮鞋踩在潔白的花瓣上,很快白玫瑰便和腳下的泥土融合在一起。
“你有病啊,有你這麼糟蹋東西的嗎?”夏桑榆氣急推開他,蹲在地上惋惜地看著被蹂躪得稀爛的花,神情焦灼。
“舍不得了?你是舍不得這花,還是舍不得送花的人?”顧景和被她推得一下子那股火苗又從胸口竄起,跟著蹲下身,捏著她的後脖頸,迫使她抬頭看自己。
“你!混蛋!”委屈從心底陡然升起,踩爛了她的花,還恬不知恥地來審問自己,“不要自以為是了,你以為自己是誰啊?”
顧景和不怒反笑,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疼得她直皺眉,眼淚都快逼出來了。
“我是你什麼人,你不是最清楚嗎?我警告你,別見了人就搖尾巴,我的眼裏見不得沙子。”男人鉗製住她,臉貼上去,對著脖子就是一咬,留下一塊印子。
突然,夏桑榆不動了,手搭在膝蓋上,嘴唇緊抿,眼眶開始掉落大顆大顆珠子。
顧景和手背被打濕了,他慌亂地抬起頭,看到她果然在輕聲抽泣。
“喂!不至於吧,我就是……就是……”男人一時語塞,臉色從剛才的凶狠變得無措。
“滾。”她被嚇得不輕,反應過來後又推開他,撿地上的花瓣,可以已經被碾得不成樣子。
“……你,我……”顧景和的氣焰仿佛被戳破了一樣,乖乖地蹲著看她扒拉著泥巴。
心裏還是有些鬱悶,但看著她這副樣子,也就無法再說什麼。
“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嗎?”夏桑榆聲音顫抖著,她為這花惋惜。
“你喜歡這花,我賠給你就是了。”自知理虧的顧某人嘟囔著,不讓她去撿髒東西。
“賠?嗬,所以在你眼裏,東西就是東西對吧,弄壞了可以再買。”她咬了下唇,被他抖落的花瓣掉在地上,也沒有再去撿了。
“你為什麼這樣想?”顧景和有一瞬間的窘愣,抓住她的手,細細斟酌著夏桑榆話裏的意思。
“沒什麼。”她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隻是失落,也許他根本就不能明白這些。
男人幫她擦著手上的汙泥,讓人來替她收拾一旁的工具,牽著她回了屋子裏。
傍晚時分,樓下宴客廳裏被裝點得一派輝煌,楊姿鈺站在其中,和客人寒暄著。
“白芷啊,好久不見了。”女人托著酒杯,笑意浮現在臉上,和身旁的年輕姑娘聊著天。
“楊阿姨,您太客氣了,其實不用特地麻煩的。”白芷穿著一襲白色娃娃領小禮裙,柔順的長發別在耳後,笑容溫和沒有絲毫的距離感。
“這可不行,怎麼說做長輩的也要用點心,對了你弟弟也長這麼大了,剛見麵的時候把我嚇了一跳,真是有禮貌,白家的家教就是好啊。”楊姿鈺的目光轉向了一邊正在觀摩牆上油畫的白恒。
“哪裏,他可一點都不安分呢。”白芷的目光也柔和了下來,順道看了過去,卻被另一個人給吸引了。
“呦,還真是熱鬧,怎麼?來了客人,也沒人告訴我一聲?”顧景和從側門走進來,手還牽著夏桑榆的手,這讓她窘迫得不知道看向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