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貓的小弟倒也真給麵子,一個不落全都湊了錢,傻貓把那三百來塊零零散散的港幣往桌上一扔,嘿嘿笑道:“風liu哥,實在不好意思了,你也看見了,不是我不想還錢,而是……我沒錢,連他們的口袋現在都被我給掏空了,就這麼些,要不……你先拿著用,改天我多湊一點,再還你?”
簫流吹了吹指甲,朝後麵的一個小弟努了努嘴,那小弟皺著眉頭把桌上的三百來塊散錢拿起,裝進了兜裏。
剪完指甲,簫流不知又從哪裏摸了一根棉簽出來,在那掏耳朵,一邊掏一邊樂嗬嗬的說道:“最近生意不好,一票兄弟等著靠我吃飯,傻貓,你那幾百塊錢雖少,但螞蚱也是肉,不要不行啊,我窮啊,沒辦法,隻好當一回乞丐了,你行行好,既然湊都湊了,再湊點,也就是七百多萬的事,還了幾百塊,差的也不多了,啊,再湊一湊!”
唐逸軒摸了摸下巴,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暗忖這真正的裝逼王原來是簫流啊,這一個裝逼的遇上另一個裝逼的,誰要沉不住氣,可就慘了。
簫流明明和和氣氣,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反倒讓傻貓來了氣,仿佛別人學他裝逼是一種罪過似的,立馬原形畢露,拍著桌子喝道:“簫流,你他媽耍花樣是吧?”
“欠債的是大爺,我他媽現在就一孫子,能耍什麼花樣?”簫流不僅不惱,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燦爛,“這錢,你今天是怎麼也得給了,你不給,我就隻好去找馬爺要了。”
簫流口中的馬爺,唐逸軒這幾天也聽說過,是和唐幫裏目前還在世的唯一一位元老級別人物,早已金盆洗手不問江湖事,可是威望還在,不僅是和唐幫,就連簫流他們洪勝的人,也都要給馬爺麵子。
馬爺很欣賞簫流這個人,兩人私交還不錯,隻可惜簫流是洪勝的人,有些忌諱不能不理,要不然馬爺還想收他做幹兒子。
傻貓當然知道簫流與他們和唐幫馬爺的交情,也知道若是談不攏,簫流肯定會將馬爺的名號抬出來,所以這錢,肯定是要還的,剛才隻不過是想下下簫流的麵子而已,誰知簫流就坡下驢,自己反倒動氣,便換了一副笑臉,彈了個響指,後麵的小弟隨後遞上一個信封,傻貓把信封裏的照片掏了出來,扔到了簫流麵前。
簫流和唐逸軒都看到,照片上是一個看起來才八九歲的小男孩,渾身上下被捆得結結實實,眼睛也被布條蒙了起來,嘴巴裏還塞著一塊毛巾,環境就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像是什麼工廠車間之類的,這些照片拍的都是這個小男孩,隻不過是照片拍攝角度不同而已。
“簫流,錢我沒有,最近手頭很緊,這個你肯定也知道,所以我想了個辦法,幫你弄了一點錢,剛好八百萬,還了你那七百多萬,多出來的當我請你的兄弟喝茶吃飯,”傻貓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奸笑道,“這小孩是劉氏集團劉老板的兒子,被我的兄弟請到我的地方做客去了,我已經讓人跟劉老板溝通好了,隻要他八百萬,他兒子就會平安無事,八百萬對於劉老板來說,九牛一毛而已,我拿點來花花不過分,這錢就當我還你的,隻不過……錢現在還沒到手,就勞煩風liu哥你自己去收收款了,時間、地點、聯係方式在照片背後,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吃晚飯了,對了,茶樓的新菜我試過,很不錯的,我走了你的胃口應該會很好,哈哈!”
傻貓說罷,看了簫流旁邊一臉笑眯眯的唐逸軒一眼,還是大搖大擺的出了牡丹閣,他現在哪裏知道,到他死的那一天,最後一眼看見的,還是這張人畜無害的笑臉。
簫流一句話也沒說,沒有阻止,隻是閉起了眼睛,眉頭深深皺著。
“這裏沒事了,你們先出去。”簫流吩咐了一聲,眾小弟便魚貫而出,陳劍想了想,也跟著走了出去,幫忙把門給關了起來。
“需要我幫忙嗎?”唐逸軒拿過簫流的萬寶路,點了一支。
“你?”簫流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笑了笑。
“怎麼,我不像可以幫你忙的人?”唐逸軒笑了笑,“還是你認為我年紀太輕,太嫩?”
唐逸軒倒很直接,而簫流早就感覺老唐這兒子不一般,倒不會認為他幫不上忙,於是說道:“你為什麼想幫我?”
“因為你是我老爸的兄弟,也是我的朋友,”唐逸軒吐出一口香煙,“更何況我也是在幫我自己,我幫了你,說不定以後我也有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你總會還我的,很公平。”
“嗬嗬,說的跟真的一樣,”簫流笑了笑,“怎麼你覺得我現在遇到難題了嗎?”
“唉!”唐逸軒搖了搖頭道,“缺錢的人,是寫在臉上的,你要不是在乎那七百多萬,還會忍得住?反正如果要換做我是你,不是急需那筆錢的話,我一定會立馬就把那王八蛋真正揍成一個豬頭的。”
簫流睜大了眼睛,看著唐逸軒不住的點頭:“你倒真的挺會察言觀色的,繼承了老唐的優良傳統,沒錯,你說的對,我現在必須要那筆錢周轉,當初把鋪麵出手,就是因為急需用錢,而現在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了,傻貓這個王八蛋,跟老子玩這一套,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