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西亭如今會這般編排我,我那時候就該多揍你幾回。”
鍾雪茹與鄭西亭皆是一愣,江元佑不知何時到了府上,也沒有人通知他們倆。他們說了好久江元佑的閑話,也不知道被他聽去了幾分。
鄭西亭哭喪了臉,江元佑哪怕真的被惹惱了,肯定也不會對鍾雪茹怎樣,到頭來要遭殃的多半也隻有他一個。他回想起江元佑年輕時候的雷霆手段,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都嚇得忍不住發了發抖。
鍾雪茹苦笑著看了他一眼,想著還是別為難這個可憐人,上前一步便拉住江元佑的衣袖:“是我要向鄭二公子打聽你的事情,你可別怨他。”
江元佑幽幽地看了鄭西亭一眼。
鄭西亭頭皮一陣發麻,一邊賠笑一邊倒退:“那個,我就不打擾雪茹……鍾小姐和江大哥了,告辭!”
不等兩人答話,鄭西亭便迅速跑走了。
鍾雪茹戳了戳江元佑,無奈道:“他又沒說錯什麼,你嚇他作甚?難道你過去還有什麼不能同我說的?”
這姑娘,現在倒是很會倒打一耙,江元佑收回目光,靜靜地看著鍾雪茹,等待她的下文。
本等著江元佑接話然後再反駁一句的鍾雪茹倒是愣了下,半晌後,她笑出聲來:“什麼嘛,都被你猜透了,一點都不好玩。”
“我的事情以後有機會慢慢同你說,何必從別人那兒聽來。”江元佑握住鍾雪茹的手,“旁人說的,多半有失偏頗,就該多聽本人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以後我絕對絕對不找鄭二公子打聽你的事。”
江元佑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在心裏說我小心眼?”
鍾雪茹偷偷吐了下舌頭:“沒有啊,你那麼英明神武,絕對不小心眼。好啦,我們不說這個了成不?你今天怎麼跑過來了,不是該守歲嗎,你不陪著祖母,來都督府做什麼?”
江元佑捏了捏她的手心:“祖母用過飯不久就該歇下了,我娘也不常守歲,府上隻有我一個人多無趣。何況……”他執起她的手,拽到嘴邊親吻了下,“我要守的歲,家裏有兩個,這兒還有一個,等六月才能被我接回家。”
鍾雪茹紅了臉推了推他:“你也知道還沒接回家,就算不得數的。你快回去,讓我爹娘看見了不好。”
“我是見了他們之後從才過來找你的,誰叫你與西亭聊得正歡,完全沒有留意到我。”
“誒,你怎麼還在提那個話茬呀。”鍾雪茹有些懊惱地說,“沒叫人通傳,是你的錯。”
“好,我的錯。”江元佑笑著攏了攏她的肩,“那要不要陪我一起守歲?”
鍾雪茹想了下,問道:“那等過了子時,你就回去嗎?”
江元佑笑著反問:“難道雪茹打算留我下來,也不是不可以。”
“才沒有!”鍾雪茹拔高聲音否認,“我才沒有留宿外男的習慣呢,我很端莊的!”
“行吧,你最端莊了。”江元佑覺得鍾雪茹這副裝嚴肅的樣子可愛極了,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陪我守了歲我就回去,如何?”
鍾雪茹又思索了會兒,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兩人沒在都督府上守歲,而是並肩坐在了偏門外的台階上。江元佑用披風罩著他們倆,披風下鍾雪茹緊緊挨著江元佑,他牢牢地環抱著她,讓她壓根動彈不得。她隻要稍稍一動,江元佑便將胳膊收緊一分,還美其名曰怕她凍著。
幸好這樣的局麵並沒有持續太久,到了子時,京郊放起了煙花,夜空裏綻放起一朵又一朵絢爛的花朵,叫人目不暇接。鍾雪茹每年都會看到這樣的一場煙花,或許是今年身邊的人變得與往年不同了,今年的煙花看上去比以往的都要美麗,都要斑斕。
綻放的花倒映在她的眼睛裏,她看著天空,而身邊的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世間美景盡收她眼底,而他所見的,才是這世間最美之物。
江元佑湊近她,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雪茹,除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