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疼!”江雪兒紮紮實精實的被戳了一針,血珠子立馬冒了出來。
春娘笑她,“我都說了不好做,你偏不信,我學的時候,一雙手不曉得被紮了多少血泡,就你這手,隻怕連衣服也沒洗過幾次,還是別遭這個罪了。”
江雪兒把受傷的手指頭放進嘴裏,嘟囔道:“唉!還真是不容易,可我這暫時走不了,至少得熬過這個冬天,不學怎麼辦呢!等到大雪天,我成天待在家裏,豈不是要被悶死。”
春娘變了臉色,“你不打算嫁給我大哥了嗎?其實他真是個不錯的人。”
江雪兒回想自己的過去,又想起徐天那副老實巴交的樣,隻能唉聲歎氣,“我……我怕是配不上他。”
不管是哪個時代,都把女人貞操看的很重要。
雖然這不是她的身體,但靈魂已經留在這裏了,是與不是,還有啥子區別呢?
春娘見她蔫頭耷腦,嗤笑道:“我看你昨兒在李家不是挺橫的嗎?咋又說配不上了呢?”
江雪兒搖搖頭,“不說這個了,你還是教我納鞋底。”
光是學這個納鞋底,她真把手指頭戳的像漏勺,一碰就冒血珠子。
徐天從外麵回來瞧見了,也不知是心疼還是什麼,臉色板的很難看,拿起籮筐就要扔掉。
“哎!你幹嘛,這是我的。”江雪兒撲上去攔下。
徐天看著她受傷的手指,還是很難受,“不會就不會,我可以買鞋子來穿。”
江雪兒倒不以為意,“閑著也是閑著,我總要找點事情做,菜園子也不需要每天照看,唉!”實在是山裏的日子太無聊了。
徐天看著她低垂的臉,心中煩躁不已。
抬頭看了看天氣,最終還是做了一個決定,“我送你離開。”
江雪兒差點又紮到手,“離開?可是……我怕是翻不過那座山。”
徐天已經回屋收拾東西了,“那就慢慢走,走一點是一點,十天半個月總能走出去,我去準備幹糧跟被褥。”
他說幹就幹,回屋把掛在房梁上的熏肉拿下來一部分,提著它們去了村裏。
江雪兒看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
有喜有憂,也有一點點不舍吧!
徐天用熏肉換了些玉米雜麵,拿回來交給江雪兒,“把這些全都做成餅子,帶著路上充饑。”
江雪兒遲疑的看著他,“真的要走嗎?”
徐天點頭,“早一天走,總比晚一天走要好,即便路上沒有吃的,我也能去打獵,你把身上的衣服換掉,去找春娘要吧!”
她還真去找春娘了,摸遍全身,總算找到一串質地普通的銀手鐲,這還是她從青樓帶出來的。
春娘摸著銀手鐲,笑眯了眼睛,“行,你等著。”
春娘帶回一套粗布裙裝,裙是短裙,裏麵搭配一條長裙,即方便幹活,又區別於男裝。
上麵是個斜襟小褂,用一根布帶當做腰帶係住。
春娘帶附帶送了她一雙半新的布鞋,做為回報,江雪兒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給她了,這可是綢緞,送到當鋪裏,貴著呢!
足足籌備了兩天,徐天幾乎把家裏的一切都掏空了,第三天早上,倆人一切準備就緒就要出門了。
臨走時,江雪兒扒在菜園子邊上,看著前不久剛剛種下的秧苗子,惆悵極了。
種下的時候,還在想著,等到了冬天,就能吃上自己種的菜。
現在看來,永遠都吃不著了。
徐山倆口子到村口送他倆,徐天擔憂道:“哥,你可一定得回來啊!”他最擔心的是哥哥不回來了。
徐天拍了拍他的肩,“把她送出去我就回來,不會在外麵耽擱太久。”
春娘歎氣道:“要是能跟你們一起走就好了。”
江雪兒笑道:“那就一起走唄!路上還有個伴,隻要能找到我妹妹,就一定能有你們的好日子。”
春娘正要答應,一抬眼就瞄見徐天衝她搖搖頭,她隻得遮掩,“咳!算了算了,徐山走不了那麼遠的路。”
徐天點頭,“那我們走了。”
江雪兒跟在他身後出了村子,走了沒多遠,回頭看這小村莊,江雪兒知道,從此以後,這j裏隻能存在於她的記憶中了。
山路依然不好走,但因為這一次有了心理準備,所以比上一次好多了。
徐天依然走在前頭,江雪兒依然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頭。
每當徐天離遠了些,便會停下來等她,順便看看周圍有什麼可以摘來充饑的東西。
他們早上出發,今兒天氣好,看到日頭移到當空,便停下來歇腳。
徐天解下水壺遞給她,“喝點水,在這裏歇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