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騰是西平馬府君的門生,奸猾的很,你們搜山時認真些,如今天氣幹熱,如果有疑心的地方不妨就放一把火,聽見了沒有!”彭蕩仲對馬隆還是非常敬畏的,一直稱呼為“西平馬府君”,而不是直呼其名。盧水胡軍士聽命,一路搜山搜林,可是搜到的可疑物事,不是稻草人,就是幾串掛在樹枝上被風吹得叮當響的鈴鐺。盧水胡軍士們嬉笑地獻上這些鈴鐺,說道:“軍主,真的沒事,不過是些玩物罷了。”
“玩物?呸!”彭蕩仲指著那鈴鐺,罵道,“你等可知道這是何物?這是晉人具甲騎才會配有的馬鈴。一旦衝鋒,馬鈴齊響便會讓敵人震恐不安,這說明毛騰就在山林某處埋伏著,先攪亂我們再伺機突襲。以後搜山認真點!”
彭蕩仲本來多疑,一路上連番搜山,搞的盧水胡軍士疲敝不堪。直到過了關山山麓,看到了一片平坦之後彭蕩仲才鬆了口氣,眾兵士一齊要求紮營休息。彭蕩仲回顧下四周的地形,說道:“不可,附近林木茂盛,取水也不方便,孩兒們再幸苦一下,再走幾十裏便是汧山一帶。汧山都是一些低矮的土丘,山林也沒有這裏茂盛,難設伏兵,而且土丘地形也適合紮營守禦,免得晚上會被夜襲。快走!”
盧水胡軍士不情願地跟著繼續前進,又走了十裏路,已經累的要死要活。彭蕩仲看到他們實在疲勞,這才道:“孩兒們,暫且休息片刻,歇好體力再去汧山紮營。”
彭蕩仲剛下馬坐下,忽然覺得不對勁,趕緊又派了幾個斥候去附近探測敵情。這才坐了下來,可是驕陽如火,雖然沒有盛夏時的毒辣,卻也讓多數都穿著羊氈的盧水胡軍士酷熱不堪,有些軍士將羊氈圍在腰間,光了膀子就躺了下去,還有幾個愣子拿著刀帖在自己的肉上找涼快。彭蕩仲也有些燥熱,向身旁兩個小胡使了眼色,兩個小胡脫下胸前的銅質護心鏡,朝著彭蕩仲扇起風來。
“要是有個女人就好了。”
彭蕩仲盯著那小胡的屁股,頓時就有些起意,正想消消火。忽然眼色有異,趴到地上一聽,趕緊跳了起來吼道:“穿戴整齊,趕緊上馬,有晉人的馬蹄聲!”
盧水胡眾軍士聽到彭蕩仲大喊,趕緊紛紛扯起羊氈袍子跨上了戰馬。緊張了半晌,忽然有斥候回報道:“北邊十裏外有數百晉人騎兵向東去了。”
“向東,確定不是向南?”彭蕩仲似乎有些不相信。
斥候道:“是向東,以他們的速度如果向南,恐怕現在已經到這裏了。”
彭蕩仲一想也是,不過幾百晉人騎兵向南而來豈不是找死。自己手頭騎兵三千步兵兩千,殺幾百個騎兵還不是跟撩起袍子抓球一樣簡單?於是道:“歇息片刻,立即前往汧山。”
皇甫澹的先頭部隊已經發覺了盧水胡的斥候遊騎,當即揮手道:“回報毛府君,其餘騎兵隨我而來。”皇甫澹率領這安定的六百騎兵開始向東方行進而去。那探馬也迅速回報毛騰,正在樹林中駐紮著的毛騰看後大喜,下令道:“胡人便在二十裏開外,諸位隨我緩慢前行,莫耗光了體力。”
兩千步兵開始靠著樹林緩慢向南行進,終於在行進數裏後被彭蕩仲的斥候發覺。毛騰當即道:“就地結陣,彭賊一定會殺過來的。”
彭蕩仲果然接到了斥候的消息,斥候報道:“晉軍步兵數千,就在北邊二十裏開外樹林中。”
彭蕩仲心中猛地石頭落地,說不出的酣暢淋漓,一拍大腿就跨步上馬,吼道:“孩兒們,二十裏外有羊群,等我們去捕獵了,向北前進!”
盧水胡的軍士早被疑神疑鬼的彭蕩仲弄得心裏疲敝不堪,聽到晉軍的真切消息,也都紛紛鬆了口氣,個個快步上馬。彭蕩仲命令騎兵在前先行,步兵在後,迅速向北衝去。
不到半個時辰,彭蕩仲的騎兵部隊已經接近了毛騰的陣前。彭蕩仲看到樹林外鮮明的“新平太守毛”的幡旗,頓時大喜道:“小賊好生膽大,竟敢仗著一片小樹林就想與我騎兵野戰,真是想立軍功想得瘋了。孩兒們,不要正麵衝鋒,槍騎側翼掠殺,弓騎兵在後頭射箭支援,將他們殺光!”
盧水胡的騎兵喊著這種狼嚎般的叫聲,開始從沿著樹林邊緣朝晉軍陣線側衝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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