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配回道。
毛騰卻是心中犯愁:“扶風本是民風淳樸之地,怎麼也有如此豪猾之輩?隻恐另有隱情啊。”於是囑咐宋配道:“明日若再遇到這樣的晉人賊匪,抓幾個活的我來拷問。”
宋配遵命,這便帶著新兵回營休息了。
次日清晨,栒邑縣又傳來急報,安定盧水胡彭蕩仲洗劫了離栒邑縣不遠的西川縣城,似乎有向栒邑縣進軍的跡象。毛騰頓時腦袋熱烘烘的一陣難受,彭蕩仲的兵力他是知道的,以新平郡的力量如何對付?趕緊抽出紙筆來,問郭文道:“新任的安定太守是何名諱,何方人氏?”
郭文道:“河東衛博。”
“啊!”毛騰猛地站了起來,大笑道,“原來是親戚啊,我馬上書信於他。安定是邊地大郡,兵馬也較多,隻要你他能牽製彭蕩仲,栒邑縣也就沒有可發愁的了。”
毛騰心念一動,這便從郡府後門進了內院,急慌慌地拿著紙筆進了房門,連忙道:“茂猗,衛博你可認識?”
衛鑠有些吃力地躺著,略微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什麼衛博,我可不知道。聽板兒說這些天又有亂事,夫君可有對策?”
毛騰說道:“如今關中胡人大亂,安定盧水胡又窺伺我栒邑縣。我聽說新任的安定太守是河東衛博,還當你認識,想請他合兵趕走盧水胡罷了。”
“你……你又要去打仗?”衛鑠皺了皺眉頭,有些發愁地道。毛騰說道:“倘若安定兵多,能擊敗盧水胡,我也就免得再去受苦了。”
衛鑠聽他這麼說嗎,展開笑靨,伸手道:“夫君,筆墨伺候。我用族伯的字體幫你寫信給衛博,衛博一定會發兵吧。”
毛騰詫異道:“你不是不認識衛博嗎,萬一衛博雖是河東人可要不是你們一族呢?”
衛鑠掩口哧哧笑道:“我啊,看你不理睬人家,瘋瘋癲癲就記著軍務。方才是氣你罷了,衛博是我族兄,我自然認得的,不過他性子柔弱又不識刀兵,管不管用我也拿不準。”
“無妨的,我聽說安定功曹皇甫澹是個果毅的猛士,皇甫家是安定一等一的高門,你族兄恐怕也會續用於他。”
毛騰說畢,抬起一隻炕桌放到衛鑠麵前,研好墨雙手將筆奉上,嘿嘿笑道:“我的卿卿主記,接筆吧。”
衛鑠籲了口氣,一手捧了腹部,一隻手接過筆道:“什麼卿卿我我的,好生讓人肉麻,以後再叫……我……我可不理你了。”
毛騰恭敬地道:“夫人,那以後不敢了。”衛鑠這才寫了下去。
七八天後,毛騰的書信送到了安定郡。衛博展開書信一看,不禁頭疼,暗道:“朝廷除我為安定太守,如今關中如此混亂早知便不來了。衛鑠這女子不知廉恥與兵家子作此淫奔之舉,卻還有臉來向我討救兵,真是我衛家的恥辱。”正在發愁,忽然眼前一黑,一個高大的身影進了門來竟擋住了光線。
“皇甫功曹,這是新平太守毛騰的書信。竟要我徇親於他,調安定郡兵幫他推盧水胡賊。我們安定如今人心惶惶,胡人肆虐自身難保哪有閑工夫管他,你說是吧。”衛博暗想這皇甫澹是本地豪強,心係自家塢堡,一定沒有救援他人的公心,於是便牢騷道。
皇甫澹也不答話,徑直走到衛博身邊,皮靴的腳步聲重重踏在木地板上震得衛博連連皺眉。衛博正想責備他進門不脫履太過無禮,可是皇甫澹卻更是無禮地一把抓起了他眼前的信紙,粗看了兩眼便道:“毛騰是關中虎將,我族兄秦州刺史皇甫倫叔(皇甫重)多次誇讚於他。如果有此人襄助,定能破盧水胡賊,如今他向我郡請兵,豈不大妙。緣何要拒絕於他,自棄強援?”
衛博哼了一聲,怒道:“皇甫子清,你也是安定士族,禮節總該懂得吧,門前脫了履再進來!”
皇甫澹故意往地上一跺腳,幾塊幹泥就濺了一地,粗聲道:“軍務緊急,大丈夫豈拘此小禮?”
衛博回頭看著主簿張光,盼著他說一句話為自己助力,卻沒想到道張光避開了他的視線,沒有言語。衛博暗想這些地頭蛇真是可惡,可看到皇甫澹鐵塔一般的身軀,又不敢真的發怒,隻好歎口氣擺擺手道:“皇甫功曹,再是戰事交緊也不該失了禮節是吧。你且脫履再進來,我們慢慢商議與毛騰聯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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