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想真的激怒五條悟,但又無法容忍他的肆意妄為。他們害怕他、恐懼他,但又挖空心思地想給他點教訓。

不過受肉咒靈並不如平野泰智所想的醜陋,反而是完整的人形,甚至還挺漂亮。

不過她走進廳堂時麵無表情,在綽約的燭影下,整個人呈現出一股詭吊的陰鬱狀態。再加上她周身濃鬱的咒靈氣息,讓人一眼便分辨得出她非人類。

這就是即將殺死他的咒靈,他隻希望它給他個痛快。

身為咒術界高層之一的高木雅誌被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

被推出去的誘餌在一輪一輪的挑釁下快被嚇得精神崩潰幾近昏厥了,那隻咒靈居然一點動手的跡象都沒有,隻是一直在說著些邏輯亂飄又暗藏威脅的言論,簡直和五條悟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舉個例子就是你說東,它偏說西,說西就說西,還非要隱喻一個上西天。

學什麼不好,偏學五條悟的氣人功夫。

高木雅誌可不信它毫無殺念,隻覺得這咒靈是在故意恐嚇,就像它自己說的“玩弄小鳥小老鼠的捕獵訓練”,果然是咒靈,本性真是壞透了。

雖然不願承認,但他莫名覺得自己就像是貓爪下的老鼠,被翻來覆去地逗弄——可明明他們才該是掌管生殺的掠食者。

高木雅誌氣急敗壞,和身邊的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心下已有主意。

五條悟早上臨時被外派出差,至少得兩天才能回來。

兩天之內,必須想個辦法把這家夥搞定,如果沒法抓到確切的證據讓五條悟親手處決,那就先下手為強。

——如果在眾目睽睽之下它不敢動手,那讓“獵物”和咒靈獨處一室,他不信它還能裝下去。

咒術界裏的人怎麼一個比一個玩不起啊?

我頗為無語。

眼見社畜都要被我說服了,那群老家夥一拍板,把我和社畜關進了一間死牢中,說要研判我的罪行。

我能有什麼罪?頂多說我拉踩貓狗吧。

他們要是用這個罪名給我定罪,然後執行什麼秘密死刑,我到時候無論是下地獄還是上天堂都很丟臉誒。

判官或者上帝問我:“你為什麼而死?”

我說:“因為我喜歡貓。”

就真的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這麼不喜歡貓派建議他們直接頒布一項反貓法令啊。怎麼活這麼大歲數了還不懂得求同存異、尊重性/癖?

等我出去了絕對要在這咒術界核心區域畫隻貓貓頭。

當然,我知道他們想弄死我,但用貓狗之爭這種理由弄死我也太掉份,比“你用左腳先進門”這種理由還掉份。

我歎了口氣,看向角落目光無神的社畜:“喂,你喜歡貓還是喜歡狗?”

還在因為關進牢而傷心的社畜看了我一眼,小聲:“……貓?”

我大為欣慰。

這證明我二十分鍾的努力沒白費,這世界上又多了個貓派,貓貓必然統治世界,這是不是也能算我的遺誌?

“可惜了。”我搖搖頭,“你應該說你喜歡狗的。”

這樣他就不會被我連累到坐大牢了。

社畜忙睜大眼說:“狗!狗!我喜歡狗!”

我:“……”

“你現在說有什麼用?”

他縮到更角落了。

……這社畜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笨蛋是會傳染的,我決定不和他說話。至於我的命運,現在焦慮也完全沒用,走一步看一步是人間真理,畢竟車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隨機選擇天堂模式嘛。

而且如果真到那一步,我絕對會拖下水幾個墊背的,就當給五條悟減輕來自高層的壓力,也算是還清債務了。

我幻想我悲壯奔赴刑場然後大開殺戒的場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蘇爽感。

——漂亮少女傲然立於敵陣之中,她身負重傷脊梁卻依然挺拔,麵對愚昧封建的咒術屆,她不屈不饒奮然對抗,將這刑場染成一片赤紅。

烈日、赤土,她在無數屍骸上仰起頭顱,在利刃貫/穿心髒的那一瞬,揚起手臂,看向姍姍來遲的五條悟,傳遞下她將如星火燎原般引起天翻地覆改革的遺願——“所以……不要停下來啊!”1

不得不說,簡直太酷了。

……等等,好像混進去了什麼不太對勁的世界名畫。

不過拋開世界名畫不談,這台詞好像在這個情況下不夠帥氣,於是我開始認真思索到底在最後說什麼台詞會比較震撼。

到時候的表情和動作也需要好好打磨一下。

在精心打磨了一個小時後,我整個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不過首先得找個觀眾彩排一下,於是我雀躍地看向一旁的社畜。

……咦,睡過去了?

心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