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菲，沈菲？”
沈菲在工位上出著神。
“哎！想什麼呢？”任家言拿胳膊肘戳了戳她。
“哦，沒什麼。”沈菲本能地回答。
“嗯？”任家言喝了口咖啡，“你的電腦桌麵停留快半個小時了，要不是暗戀穆總的小周盯了你好幾次，我也沒注意，”任家言湊過來，“你最近最好還是注意點，公司總有人說要裁員，雖然不至於裁到你頭上吧，但是如果有人不開眼非要吐槽那也挺煩的。”
沈菲冷笑，“隨便她們，離了這家公司，我又不是沒飯吃。”
“是，沈總走出門，外麵都是要稱一句沈總的，我就實在不明白穆總當初讓你當合夥人的時候你為什麼拒絕啊？”任家言小聲說著。
“因為我不能確定穆懷琛是因為我確實有能力還是因為同情我才讓我當合夥人的。”沈菲如實回答，手下也開始劈裏啪啦地打字。
“穆總同情你？你沒同情他就不錯了好嗎！”任家言一臉的不可思議，“他追你的事兒全公司都知道，連保潔阿姨都隔三差五地問我你倆在一起沒有。”
沈菲轉過頭，“哦？這我倒是不知道了。”
“廢話，你天天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除了手頭的工作你知道點什麼？”任家言白了她一眼。
言柏是沈菲畢業後交往的第一個男朋友，也是截止目前正式交往的最後一個。
任家言並不知道言柏是沈菲的前任，倒也不是沈菲刻意隱瞞她，而是當時任家言很忙，沈菲也忙，想說的時候總會被忙的事情忽略過去。一來二去的，到底是拖到了兩人分手。
沈菲後來慢慢地不願意說了，這段也就變成了無人知曉的一部分。
但是穆懷琛知道。
言柏曾經接過醉酒後的沈菲，還是穆懷琛親自交接的。關係之近，怎麼可能不知道。
兩人一度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如果不是言柏實在太媽寶，耳根子又軟，家裏又統一嫌沈菲和言柏有些不搭，他反複糾纏之後就放棄了，兩人此時真的應該是已經結婚了的。
連結婚的小區都選好了，就在顧年城現在住的小區。
沈菲轉回思緒。
“除了工作，我還需要知道其他的什麼事情嗎？”她煩躁地打了兩個輸入鍵，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煩躁。
任家言嘖嘖地搖著頭，“你說的這句話，和有一次顧年城開會時候說的話一模一樣。”
“哦？他說過嗎？”沈菲不動聲色地問。
“哎對，你倆又不熟，”任家言遺憾，然後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不過這個顧年城啊真的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光我聽見的顧總的小八卦就不少呢！”
“他不是經理嗎？”沈菲詫異。
“顧年城行使的都是老總的職權你又不是不知道，隻不過現在人家現在等著一個老總退休，然後接任而已。”任家言衝沈菲翻了個白眼，“這件事咱們全公司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沈菲深深地歎了口氣，“我確實不知道細節。”要是知道，才不會招惹這麼麻煩一個人。
“不過據說顧總還是挺厲害的。”任家言回到自己的工位，“我中午再和你講哈，我先幹活。”
沈菲正發愣，有人拍了拍她。
“菲菲，來找我一下。”穆懷琛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菲暗地裏無奈地歎了口氣，起身跟著穆懷琛走去他的辦公室。
一路上都有人暗戳戳地對著兩人行使注目禮，沈菲連搭都沒搭理。
“菲菲，懷瑾婚禮，點名要你當伴娘，已經和家裏宣布了，”穆懷琛在屋裏踱步了半天，才鼓起十足的勇氣說道，“可能還沒和你說吧，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提前告訴你一下比較好，不然……”
“不然什麼？”沈菲笑道，“放心，懷瑾來找我，我不會拒絕啦。”她笑的很開心。
穆懷琛猶猶豫豫地開口，“言柏……言柏和你……”
“我早就放下了。”沈菲回答。
穆懷琛猶豫地張了張嘴，最後又不得不閉上。
兩人沉默了很久。
“行啊，這次活動辦的蠻好的，回頭應該會有獎金……”穆懷琛歎氣。
“穆總，”沈菲喚他。
“啊？”穆懷琛看她，這個聲音聽起來好像兩人第一次見麵時候的沈菲的聲音。
“不用施舍我，”沈菲衝他點頭，“公司不需要施舍我的，正常發工資就行，獎金什麼的，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她平靜地看著他，“不需要其他的。”
是了，就是這個平靜的眼神。
穆懷琛回憶著，自己最初恨急了這平靜，所以才想方設法把沈菲留下，結果當時的沈菲居然有男朋友。後來等到她終於分手，他正準備追擊的時候，沈菲卻開始了遊戲人生的日子。直至今日，沈菲留給自己的，除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之外，好像沒有其他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