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鳥沒有回頭,隻是回答:“沒有錯。”說完後停頓了一會兒,雙手撐在窗台上,“按照草摩家的規矩,這種事情是不允許外人知道。而且慊人的意思,也是要我來消除你的記憶。”
慊人?消除記憶?這麼說起來彌衣也的確和自己提及過,波鳥的特長是隱蔽術,也就是能夠消除人的部分記憶……
赤司狠狠地咬牙,“你們草摩家的大當家嗎?她憑什麼來決定我記憶的去留?憑什麼讓彌衣離開我的身邊!”
憑什麼?其實沒有憑什麼啊……波鳥轉過身,看著麵前一臉複雜的紅發少年,深深地吸了口氣,“是啊……憑什麼……”就像若幹年前,自己親手消除佳菜的記憶一樣。
他憑什麼去消除佳菜的記憶,難道就因為慊人弄瞎自己的眼睛讓她感到愧疚嗎?撒……那這麼說,慊人又憑什麼將他們都束縛在身邊呢?
赤司頓了頓,繼續說:“我隻是認為沒有應該被遺忘掉的記憶而已。”
“……”波鳥身子微微一顫,望著窗外如同張著蜘蛛網的天空,水坑內泛起破碎不堪的漣漪。良久後,他才慣性的將手放進口袋裏,偏頭看著赤司,“還記得我之前問過你的問題嗎?”
——雪融化之後,會變成什麼呢?
雪融化之後……
語氣沒有一絲的波瀾,少年赤色的眼眸裏露出肯定,“春天。”
“……”答案,是那麼的顯而易見。波鳥倒吸一口氣,扶著額頭,“彌衣有句話讓我帶給你。”
“什麼?”赤司迫切地問道。
波鳥一邊說著一邊徑直朝著醫務室門口去,“她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過,路過某處美麗的風景,然後停下愛上。而離別,隻是片刻的停留,所以我們終其一生……”
——都在尋找幸福的道路上不斷努力。
——所以,赤司請你一定要相信,
——……
波鳥最後的那句話像是瞬間被消音了一般,但少年卻能很清晰的聽見他的話。
“赤司桑,相信彌衣嗎?”
“……”
“你不說話,那我就當做是你默認好了。”波鳥此刻已經走到醫務室門口,慢慢擰開門把。
而赤司卻在這個時候忽然問道,“你不是來消除我的記憶的嗎?”
手中的動作停止,波鳥回過頭看著他,“消除記憶?我可從來都沒說過我要這麼做。”而後又停頓住,呢喃地自言自語。
“慊人……也沒有說一定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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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這一天的赤司很不正常,雖然平時的社團訓練十分努力,但今天他卻更加拚命。望著這一幕,隔壁二三軍訓練的隊員們頻頻投來膜拜的目光——隊長都已經是天才了,還這麼拚命?
於是有人吐槽道:笨蛋,你懂什麼啊!帝光可是要稱霸整個籃球界的啊!
“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的打球,我不是叫你這麼簡單的突破我啊!”青峰高亢的聲音頓時徹響整個訓練場,隻見他對著二軍的一名隊員頻頻抱怨,最後憤怒道——我特麼的不幹了!
揚長而去,惹得旁邊的桃井一愣一愣,最後還是黑子看不下去了追了上去。而籃球社的督導也在此刻宣布——關於青峰的訓練,他可以不來了,但是比賽一定要出席。
“……”手裏的動作僵住,赤司沒有說過多的話語。
直到社團活動結束,大部分的隊員都已經離去,青峰和黑子仍舊沒有回來。黃瀨舉著拖把打算做做衛生,還抱怨著看向赤司,“最後小黑子和小青峰也還是沒有回來呢……啊對了,赤司,今天怎麼沒有看見小彌衣來呢?”
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顫抖一番,赤司回頭垂下眼角一臉複雜地望著黃瀨,“她來沒來你很關心嗎?”
不明狀況的黃瀨撓撓頭,“哎哎哎,怎麼說彌衣也是小赤司你的女朋友不是嗎?作為隊員難道不應該關心一下嗎?”
“……”沒有繼續接黃瀨的話,赤司悶不吭聲的整理自己的東西。
見赤司沒有說話,黃瀨把話題又給轉移到青峰和黑子的事情上來。對此紫原表示,關於這件事他有事情要說,“赤仔,關於這件事我也想說。因為我很討厭輸,所以才這麼拚命練習,但是既然不練習也能贏的話,我也不想來訓練了。”
赤司懶得搭理他,回答說‘這種事我不會允許的’。
可紫原卻偏偏往槍口上撞,“因為到目前為止我都隻聽赤仔你的話,因為我也認為隻有赤仔你我贏不了,不過最近看來好像不是……我很討厭聽比自己還要弱的人的話。”
赤司瞬間皺起眉頭,咬著牙,“你說什麼?”
雖然不太明白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但赤司直覺得此刻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是因為彌衣轉學的事情嗎……今天好像特別容易惱火啊,也特別討厭別人數落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