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獨有偶(3 / 3)

“這樣吧,我把莊季交給段宏他們去審,桑托這邊,我們再跟大隊長商量一下應該怎麼辦。可以嗎?”

“跨境行動?”李振榮挑眉,“陸瀟,誰給你的勇氣誰讓你說出這樣的話?”

陸瀟低下頭,不說話。

“九年前的湄公河慘案,就是一個沉痛的教訓。當時我們為了派出警員,做足了工作,還得看人家的臉色行事。金三角一夜成名,緬甸、老撾、泰國互相推諉扯皮,搞得四個國家人心惶惶。糯康最後是罪有應得,但是你能說每次都將目標抓捕歸案嗎?湄公河慘案犧牲了多少警員?

“那是十三名中國公民啊,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湄公河上。在金三角,利益至上,什麼法律條文,在那兒統統不起作用。真正想要穩定金三角的秩序,隻能用暴力解決。但是我們是法律的捍衛者,我們必須確保我們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合理合法的。

“夢婷說得對,當然你的初衷是沒錯的,但是你的情緒過激了。緝毒警察一定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波瀾不驚,保持冷靜的頭腦,之後才能做決定。”

陸瀟點點頭:“大隊長,我知道了。那現在應該怎麼辦?”

“根據我們安插在那邊的臥底提供的情報,桑托這次的出現,應該是跟他正在研究的新式毒品有關。同時,我們還掌握了情報,桑托在中國發展了一些線人,甚至我們禁毒支隊內部,很可能就有他的‘保護傘’。”

賀夢婷反問道:“所以……您的意思是,先挖出桑托的‘保護傘’,才有利於我們下一步的行動,對吧?”

“挖?怎麼挖?人家又不會把‘保護傘’三個字寫在臉上。”李振榮笑著說。

“那咋辦?”賀夢婷沒轍了。

“我們照葫蘆畫瓢。”李振榮微微一笑。

“黑色線人?”陸瀟反應過來。

“對,”李振榮點頭,“你們平常也抓了不少小毒販,這樣的資源要利用起來。”

“但是,黑色線人也及其容易被收買。”賀夢婷反駁。

“收集證據,對他們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他們跟我們警方隻是簡單的生意關係,被收買的可能性比較小。”李振榮提醒道。

“然後通過收集過來的毒品,推斷出來源,就能知道桑托的製毒工廠在哪裏。”陸瀟接過話頭。

“對。隻有打掉了製毒工廠,才能遏製新式毒品的研發。”賀夢婷表示讚同。

“在這之前先做一件事,”李振榮喝了一口水,“先去選一批人,然後把其中跟桑托有直接或間接交易關係的刪掉,最後留下三四個人,讓他們去收集情報。”

“可是,大隊長,這事兒可是違法啊,要是被支隊長或者局長發現了,罪過可就大了。”陸瀟猶豫了。

“我們有多少兄弟在抓捕他們的時候犧牲了?這時候你怎麼不說了?”李振榮皺眉。

陸瀟點點頭,沒有說話。

“陸瀟,紫荊是你的摯愛,是毒蜂小隊的一員,也是我的學生。她犧牲在桑托手上,我們都想早日把桑托抓捕歸案,但是我們為此付出的代價太慘痛了,以至於我們每一次的行動,都要仔細斟酌。”李振榮看著陸瀟。

“我也討厭看到他們離我而去,”陸瀟回答,“因為我們是戰友。”

李振榮點頭:“我這邊會爭取,抓捕桑托的行動,市局一定會早日提上日程。隻要時機成熟,你們可以隨時行動。”

“謝謝大隊長。”陸瀟敬了個禮,然後跟賀夢婷一起走了出去。

“保護傘……”賀夢婷喃喃道。

“老大,今天的談話,真的不告訴他們嗎?”陸瀟問道。

“暫時不要,”賀夢婷搖頭,“如果我們內部真的有桑托的眼線,那我們現在的對話都是危險的。”

“你自己帶出來的的隊伍都不信任?”

“我們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當然都是過命的交情。但是你覺得信任在利益麵前,牢固嗎?”

陸瀟沉默了。

“不是我不信任你們,這就是現實。我們幹最辛苦最危險的工作,卻拿著最少的工資,一輩子默默無聞,連家人都不清楚我們到底在幹些什麼,你覺得你這個時候拿信任說事,可靠嗎?

“你想說我們當初都是為了信仰而加入緝毒警察的隊伍,信仰又算什麼東西?在一捆一捆的鈔票麵前,信仰就化成了虛無。

“捫心自問,如果是我,我經不住利益的誘惑。所以我們每個人都可能成為‘保護傘’,如果不能自證清白,督察組可能就會介入調查。因為每個人都無法解釋桑托這四個月到底做了些什麼、藏到哪裏去了,這四個月的時間裏,禁毒支隊內部有沒有人跟他有過接觸。

“作為公安隊伍中的一員,我自然是不希望這種情況出現在身邊,但是這是不可避免的,緝毒警察不就是活在猜忌和質疑中嗎?我們跟毒販直接接觸,是最有可能黑化的。

“但最讓我受不了的是,我活在同事的猜忌和質疑中,還要接受同事無休止的調查,最後得到的解釋卻隻有‘例行公事’這幾個字。

“我從未抱怨,因為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所以你看,信任有時候就是這麼脆弱。”

賀夢婷無奈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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