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勁雖然也見過世麵,但是直接麵對於軍這種亡命徒也是第一次,被他的樣子一嚇,就沒反應過來。
於靖這個時候已經看清了門外說話的人,愣了一下後才驚喜的叫道:“營長?”
一麵說,一麵就從人群中搶了出來。
老者重重的咳了一聲,於靖心中一凜,滿腔熱情立刻就煙消雲散,腳下一頓,居然就邁不開步子,再配上臉上的表情,實在讓人不忍卒睹。
吳畏也不以為意,大步從門外走了進來,靴子上的馬刺磕在青石台階上,火星亂冒。
於軍和另一個戰士對望了一眼,連忙按著手槍跟了上去。兩個開門的仆人猶豫了一下,沒敢上前攔阻。
吳畏隻看於靖的樣子,就知道那個老者的地位不凡,他可以不給張雲輝麵子,卻不能不給於靖家人麵子,所以上前先敬了個禮,自我介紹道:“晚輩吳畏,是於靖的戰友。”
老者的目光在吳畏和他身後的兩個士兵身上轉了一下,點頭嗯了一聲,態度很是踞傲,顯然是不怎麼喜歡軍人。
吳畏吃了這麼一個軟釘子也不生氣,笑嘻嘻的向於靖說道:“我還擔心你小子過得不好,看來是白擔心了。”
吳畏並沒有猜錯,這個老者就是於靖的父親於撫遠。於家從前是前清的官宦世家,隻是清末吏治腐敗,從於撫遠這一代就棄官從商,靠著祖上餘蔭,生意倒也過得下去。
說起來於撫遠雖然沒受過多少皇恩,卻是地道的保皇黨,自然看依靠帶兵逼宮篡位的葉知秋不順眼,順便看國防軍也很不滿意。
中俄金水河大戰開始之後,東北三省就地征兵,正在奉天師範讀書的於靖和同學一起去報名,三十一師的軍官發現於老爺子的大兒子居然也來參軍,直接把於靖送回了家。
那時代的父子之間不講究什麼有效溝通,於靖和老爺子吵了一架,直接被行了家法,關了起來。
於靖也是個狠人,明修棧道不行,就來暗渡陣倉,自己偷了點錢一口氣跑到哈爾濱,在那裏報名參加了二十八師,然後被當作補充兵送上了金水河前線。
他當初跑了也就跑了,於撫遠急得跳腳,也隻能撒出人去四處尋找。
這次於靖回來探親,就算被於老爺子逮住了,說什麼也不肯放他再回部隊去。
於靖搬出軍法來,說自己逾期不歸,就會被當成逃兵,說不定要被軍法部門捉上門來。
於撫遠當然不敢不信,不過在他想來,這世上的事不外乎人情,自己和奉天高官張雲輝有點交情,到時候拚著送一筆巨資,請張雲輝打點一下,開革於靖回家就是,中國的事情,哪有用錢開道還辦不成的?
於靖倒不知道老爹的心思,一門心思等著吳畏來接他,在家裏待得倒也安靜,直到出了今天的事情。
他聽吳畏取笑,又看到老爹沒有說話,膽子壯了起來,苦笑道:“營長你開什麼玩笑?”
吳畏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都混上退婚流了,這是要當主角的節奏啊,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一言既出,院子裏的人都有點發傻,都覺得於靖這個戰友瘋瘋癲癲,不明覺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