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電話,讓韋三爵繼續守著,如果有人來問,就說已經開車了。然後又拎著槍往外跑。
趙劍南正指揮手下的士兵們打掃戰場,順便救火。被吳畏點燃的車廂裏裝的都是藥品和棉紗一類的醫用品,這年頭戰場急救主要是包紮和消毒,也沒什麼抗生素一類的東西,一旦燒起來,基本上就隻能等著自生自滅。
看到吳畏跑過來,趙劍南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指著著火車廂前麵那節已經被拉遠了的棚車說道:“你知道那裏裝的是什麼嗎?那裏是滿滿一車炮彈,如果爆炸了,咱們就一起證道飛升吧。”
“別扯彈了。”吳畏滿不在乎的說道:“炮彈要是那麼容易爆炸,咱們還要大炮幹什麼?”
說到這裏,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抓住趙劍南問道:“你能改裝這些炮彈嗎?”
趙劍南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蒼白了一下,然後點頭說道:“你想要怎麼改?”
金水河前線上,等待已久的國防軍士兵們終於在己方炮火的掩護下開始強渡金水河,為了不影響士氣,攻擊得手後立刻脫離戰場的命令並沒有傳達到基層,前線士兵們接到的命令就是單純的反擊,奪取金水河北岸陣地,隻有負責在撤退開始後擔任阻擊目地的部隊才大概知道一些真像。
俄國人部署在前線的重機槍比國防軍的更多,但是不像國防軍那樣善於隱蔽陣位,在前些天的戰鬥中已經大部分暴露,所以在國防軍的第一輪炮火打擊中損失慘重。失去了重機槍的火力遮斷,二十八師的第一波衝擊很順利的達到了攻擊目地,綠色信號彈此起彼伏的在金水河北岸的俄軍戰壕裏升起。
前線的進展情況很快就彙總到了二十八師的師部裏,守在這裏的黃有為和藍曉田麵麵相覷,都有些吃驚,沒想到進攻這麼容易就得手了。
藍曉田其實要算是主戰派,不過這個時候首先要盡自己參謀長的職責,猶豫了一下提醒道:“可能是誘敵深入。”
這也正是黃有為擔心的事情,國防軍本來就是佯攻,主要目地是讓俄軍主力短時間失去主動進攻能力,但是現在俄國人敞開了大門虛位以待,國防軍的處境就開始尷尬起來,如果黃有為命令部隊趁勢追擊,很可能落入俄國人的口袋裏無法脫身。
他把手按在地圖上沉吟了一下,突然問道:“俄國人有縱深嗎?”
這個時代的防禦理念局限於部隊的機動能力,還沒有大縱深防禦的說法,通常的防線布置都是一線平鋪,像王啟年團在金水河畔布防的時候,就是把所有部隊排成一行,結果一點被突破,整個防線立刻動搖,其它陣地上的士兵不但沒地方撤退,而且隨時可能被敵人反卷包圍。
黃有為和德國顧問團在一起混的時候夠長,他自己也會簡單的德語,所以從德國人那裏接受了一些先進的戰術理念,接手金水河後,就布置了多道防線,形成前後呼應。
俄國人在金水河畔一直采取攻擊態勢,雖然現在也開始挖戰壕,那也隻是為了和國防軍對峙,估計想不到國防軍會主動發起攻擊,所以防禦體係不可能太嚴密。
藍曉田立刻明白了黃有為的意思,如果俄國人要做口袋,至少要有一個口袋底,如果隻是單純切斷國防軍進攻主力的話,很可能會腹背受敵,所以如果要誘使國防軍深入的話,至少要有第二道防線才行。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黃有為把手指按到了金水河畔吳畏曾經逗留過的那個車站,說道:“命令渡河部隊向這個方向攻擊前進。”
藍曉田轉身去發布命令,現在前線打成一鍋粥,他還得找到能用的攻擊建製。
黃有為站在地圖前久久不語,他的應對看起來正確,但是實際上正在失去先機,金水河畔國防軍以少臨多,無論是進攻還是撤退,都必須堅決明確,任何拖延都會將二十八師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他把手指按在地圖上,在心裏謂然長歎,“吳畏,你在哪裏?”
這個時候,吳畏正在一列飛馳的列車上,同樣也在焦急的注視著金水河的方向,在那個方向上,中俄兩軍的炮火已經打成了一片,就算吳畏沒有身臨現場,也知道發生了極為激烈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