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3)

雅各!這名字一經提起,倪叛頓時清醒,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錫安仿佛被驚動,猛然轉臉,銳利的目光緊逼在她臉上,似乎要把她的靈魂穿透。

黑暗處的歌聲仍在繼續,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已不複傷感,仿佛剛才的那一幕隻是倪叛的錯覺。也許……本就是假象。

倪叛又哼了一聲,揚起臉來大敕敕揚的問:“思鄉思夠了?想知道什麼就快問,我沒那麼多時間在這兒跟你耗!”

錫安卻不說話,隻一味拿眼睛盯著她,盯了半天,笑了。

他笑得很奇怪,就像電影裏的慢鏡頭似的,唇角一點點揚起,細細的皺紋慢慢綻現,最後才形成一個完整的、極瘮人的笑。

“你膽子很大,身手也不錯。”他說,“亨傑爾就這樣把你派來送死,實在可惜。”

亨傑爾——古埃及第十三王朝末代法老,死於喜克索斯人之手,從而標誌著古埃及中王國時期的結束。

搞了半天,他以為她是奸細。倪叛頓時冷笑起來:“如果你有一隻跳蚤那麼多的智慧,那就請你想想——這世上有我這樣的奸細麼,連對一個孩子都那麼信任?更何況……”她輕蔑的揮揮手,“亨傑爾是什麼東西,也配支使我?”

“東西?”錫安倏的偏過頭,眯著眼滿含興味的打量著她,忽然點點頭說:“不錯,你不是亨傑爾的人。他的手下絕對不敢這樣說他們的‘拉之子’。”

“你明白就好……”倪叛剛鬆了口氣,就聽他慢吞吞的問道:“那麼,你是怎麼知道喜克索斯人和我們都是閃族後裔的?”

她怎麼知道?倪叛一怔,曆史學家們就是這樣說的啊,有什麼不對麼?

見她錯愕,錫安淡淡的說:“我的意思是,你既不是我們的先知,又不是喜克索斯人的長老,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

“秘密?”倪叛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忽然間,一股寒氣順著脊椎就爬了上來。

她已意識到自己鑄下什麼大錯了。

因為史上喜克索斯人遺留下來的資料極為匱乏,所以就算在五千年後,曆史學家門也不能確定他們究竟是什麼人,但是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們極有可能是後來的高加索人。

而希伯來人,卻是猶太人。

這兩個人種,無論體貌特征還是宗教信仰,都存在著很大不同。若非後世的曆史學家刨根尋底,誰能想到他們竟然都是古老的閃米特族的分支。

那麼,在五千年前,在那個生存大於一切,連文字都未普及的時代,有幾個人會在竭力與自然、天災和野獸搏鬥的同時,騰出時間來想自己的祖宗是誰?

所以,在古埃及,這當然該死的是個秘密。一個隻有兩個民族的掌權者才知道的秘密。

至於為什麼,那還用說麼!

希伯來人飽受埃及人的歧視,喜克索斯人打算入侵埃及,而這兩族又是同根同源——還有比這更完美的聯盟麼?

——沒有。

那麼,這樣的聯盟能讓埃及人知道麼?

——不能。

見鬼!見鬼!難怪雅各說出這件事時,錫安的反應會那麼奇怪,那分明是對她起殺心了啊!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一個在現代是人盡皆知的常識,到古代居然就成了禁忌……怎麼辦?倪叛倉皇的抬起眼,目光觸及錫安平靜的幾近於冷酷的臉旁,陡然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