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情,僅僅是想想都覺得是備受侮辱的。
“啊,這個……啊——”
綾乃有些難為情,說不出話來。她沒有語言來回答了。
在綾乃要開口之前,由香裏若無其事的,再次露出了和平常一樣溫柔的微笑說道:
“所以啊,求求你。讓我幫助你好嗎——唔?”
“……”
看到可愛的撒嬌的由香裏,綾乃想要繼續保持沉默來進行最後的抵抗。
可是,在這種狀況下,綾乃就是再強也不能作出搖頭拒絕這樣寡情的事情來。
“那麼,就這樣說定了。”
綾乃十分不情願地點頭的瞬間,霧香又開始了。
正是因為霧香這種前所未有的表情——綾乃用仇視的目光瞪著她,可是霧香卻毫不介意。
“我拜托你們兩位了。我還要再拜托和麻來幫忙,所以如果有必要的話,就請你們自己聯係商量著。”
“和麻也參與進來了?”。
“嗯,是我們的新人組的人找到的。”
聽到這個意外的事情,綾乃瞪大了眼睛。
“你們那裏,不是有與和麻相當的術者嗎?”
霧香笑著搖了搖頭。
“不,這孩子從能力上來說隻能算是個累贅,可是不管怎樣他或許會成為我們的主力。所以,我想盡量能讓他多積累點經驗——怎麼了?”
綾乃皺著眉頭,霧香這次的問題有點莫名其妙。
綾乃有點頑固的口氣說:
果然是出人意料,霧香瞪大了眼睛。可是馬上臉上又露出了笑意。
“是個男的,很可愛。他不會成為你的情敵的,放心好了。”
“噢——綾乃是個大醋壇子。”
由香裏也附和道。可是,通常情況下,會勃然大怒的綾乃這次卻什麼反應都沒有。
霧香驚訝得看著她,綾乃低沉憂鬱的小聲問道:
“橘警視,你想讓和麻跟著那個與他相當的男孩?”
“……什麼?”
“現在即使有危機也不能置之不理的。如果你覺得礙事的話,你就要自己來解決。”
“嗯,不,可是,那樣……”
或許是被說中了,霧香的表情變得很僵硬。
她受到了綾乃的重重一擊。
“盡管我不太清楚——真不知道那個新人能不能活到成才為止啊。”
“……”
這一次,霧香完全無語了。
4
“哇一一一一一一!!”
石動大樹用盡全力從心底裏大叫出來。
新宿第三丁——這其中治安最差的一個區域。
在這裏,慘叫隻是一種背景音樂,妙齡的美女暫且不提,就是側耳傾聽那男人的慘叫的人也幾乎為零。
“哇————啊————!!”
又一聲慘叫,肺活量不錯。如果考慮到他在全力奔跑的話,那麼這就真的是值得讚賞的了。
大樹拚命地奔跑著,但也時不時轉過頭窺探著後麵。大概在兩米開外的後麵,有個東西在無聲的追趕著,逼近過來。
是一條狗,紅色的。
這不是一條尋常的狗。它的頭大概到了大樹的腹部那麼高,看體重的話,肯定是狗更重一些,它抖動著全身全身火焰一樣紅色的毛,吐出的氣如同地獄中的劫火一樣。
看到它那如同惡夢重壓過來的身體,或許稱它為魔犬最為合適。
“啊啊啊啊啊啊啊!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快,走開——!!”
大樹背負著充滿嘲笑意味的死刑宣判,隻管一味的奔跑著。
石動大樹,二十三歲。
當然,看到他的樣子就能猜到他的年齡的慧眼的主,現在隻用一個手指就完成了所有的事情。
身高163公分,一張與他的體格相稱的娃娃臉,再加上柔軟的貓毛一樣的頭發,他看起來異常的稚嫩。
雖然穿著整整齊齊的西服,可是看起來和他的樣子十分不搭配。
如果說他是十幾歲的話還說得過去,可是誇張一點——他是個年輕人。
“呼…………呼……”
或許是太累了吧,大樹的腳步變得有些模糊,紅色的魔犬追到了他的身旁。
似乎是在操縱著魔犬的男人一副得勝的姿態喊道:
“去死吧!!”
是的,他的職業是——到現在為止罕見的幾乎可以一發擊中的——警察。這也不是什麼任期內的例行出勤,而是在執行特殊部署的任務。
“喂!”
紅色的魔犬遵照著主人的命令,就地跳了起來。它敏銳精準的張開嘴咬向大樹的延髓。
“啊!!”
霎那間,大樹的腳頓失力氣,倒了下來。這也算是偶然,他都沒有注意到紅色魔犬的攻擊。
結果魔犬嗖的從倒在地上的大樹的身上跳了過去,在三米遠的前方著地。而大樹隻是鼻尖擦破了一點而已。
“呼……”
在距兩個人和那條狗有點距離的地方,八神和麻微笑著發出了讚歎的聲音。
“這就是‘危機狀況下的異常幸運’嗎?或許是吧。竟然被分配到了資料整理室了。”
和麻想起報告書裏記載的特記事項不禁苦笑了一下。從那靠在被煙熏得昏黃牆壁上的身影中,完全感覺不到要去拯救性命攸關的大樹的跡象。
大樹再次站了起來,決定與它作最後的拚死的捉迷藏。和麻沒有管他,而是將目光鎖定在了一個男人的身上。
他看上去要比大樹年長一些,也可能還沒有成年呢。
他頭發淩亂,穿著黑色過膝的皮衣及黑色牛仔褲。兩手的手指上戴著幾個美國式的粗獷的戒指,腳上穿著結實的安全靴。
一看就是美國佬打扮的男人。或許可以被稱為“地獄獵犬”。
“‘地獄獵犬’——啊。顯現形狀是‘火’,形態是‘召喚’,是吧?”
和麻這樣自言自語著,將目光轉回了那捉迷藏的方向。
遊戲快要結束了。大樹的體力也快到極限了,感覺腳步看起來根本不是在跑,而是在緩慢的移動著。
“——你的頭哪裏是重點呢?”
“地獄獵犬”笑了起來,隨後,向紅色魔犬發出了最後攻擊的命令。
“上!”
“——!”
魔犬飛出去的一瞬間,大樹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槍。
轟的一聲槍響。
魔犬張著血盆大口,口中射進了一顆子彈。紅色的巨大身體像是被車撞了一樣被彈飛了出去。
可是,就在大樹安心地舒了口氣不久,魔犬在空中轉身,漂亮的用腳著地了。那比黑暗還要陰暗的眼睛緊瞪著大樹,隨著一聲大吼,子彈從口中吐出來。
“啊,笨蛋!對魔犬射擊是沒有用的!”
“可,可惡!”
“地獄獵犬”嘲笑著麵向追來的大樹的槍口。不用說,隻是想威嚇一下他,可是——
“喂喂,對未成年人進行武力威懾是要被懲戒免職的喲!”
幸虧有人給了他這忠告,他便沒有采取行動。
瞬間,“地獄獵犬”那原本就恐怖的臉因憤怒而變得倍加漲紅。
“喂,威脅我嗎!上!”
紅色魔犬狂奔起來。大樹又開始逃跑,並且瞪著和麻,可是和麻卻一副非常冷靜的表情。
“啊,這才開始——”
聊天一樣繼續著。
“當對手是有‘火’的屬性的時候,不要帶著可燃物,否則你會意外的變成火藥的。”
“啊!”
這時,如同配合著時機一樣,魔犬的口中吐出火來。足球大的火球打中了大樹隨即扔出的槍上。
——爆炸聲。
“啊——!”
在空中爆炸的槍的碎片掠過大樹的臉頰穿過牆壁飛了出去。
“嗬……”
大樹驚呆了,癱坐在了地上,他的周圍,牆上地麵上都遍布了小小的洞。
和麻看著恐懼而顫抖的大樹,歎著氣看著天空。噴出的煙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煙圈,和麻隨口說道:
“剛剛被分配到這裏就損壞了一支手槍,在檢討書上要好好寫上啊!”
“你是魔鬼嗎——!”
大樹的叫喊聲被和麻的完全無視,消散在了虛空中。
然後,隨著那慘叫的餘音,紅色魔犬開始咆哮起來。
“喂!這可不是在一旁觀望的時候啊!”
大樹沒能站起身,而是在地麵上翻滾著躲避魔犬的追擊。不用說,這種情形下不能再繼續躲避了,慢慢的,小的傷痕越來越多。
“啊!殺了他!把他的頭帶到萬魔殿,就能升一個級別了!!”
“地獄獵犬”大聲笑著。和麻在一旁聽著他的話,全部都記了下來,同時苦笑了一下。
(重點,萬魔殿,上級嗎?果然是哪裏的遊戲嗎?)
但是,這真的是個很好的做法,如果從正麵說的話,將那看似有些猶豫不決的概念轉換成遊戲用語,這樣就沒有了現實的意義,就不會給別人帶來一種危機感。
這個“地獄獵犬”沒有正確理解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正因如此,他憑著遊戲的感覺而發揮自己的力量,傷害他人,破壞東西——然後不知何時,作為代價,自己的靈魂被奪走。
“——在那之前死掉嗎?”
看著將要發起最後一擊的魔犬跳了起來,和麻幹澀的自語道。
這樣就以為是勝利了嗎——
“啊——”
魔犬尖銳的牙齒咬在了恐懼到顫抖的大樹的喉嚨上。
但是就在那柔軟的肉體將要被咬碎的一瞬間,魔犬的眼前出現了一片黑暗。
“嘎!!”
一束光都沒有,這是純粹的黑暗。這黑暗突然間開始侵蝕著周圍的空間,瞬間擴張開來,包圍了魔犬,最後沒有征兆地消失了。
那黑暗中包圍著的是紅色魔犬。
“啊……!?”
陰冷哀苦的叫聲傳來,和麻沒有一點驚訝,冷靜地轉過了身。
“地獄獵犬”——不知道現在再這麼叫是否合適——他蹲了下來,發出了痛苦的呻吟。從掩蓋著嘴角的手指間流淌出鮮紅的血。
“啊……我的魔犬……!”
“現在已經沒有了,那東西!”
和麻走向了這個呼喚著消失的魔犬的名字的男人。
“它被吃掉了喲!”
“吃、吃掉了……我的魔犬……”
“所以說,直到你召喚到新的魔犬之前,你的力量就和普通人是一樣的。乖乖的束手就擒,把我們想知道的事情一點不剩的講出來吧。”
“可、可惡!”
那男人當場準備逃跑,剛跑了幾步,腳就被什麼東西絆住跌倒了,臉上充滿了激憤的神情。
失敗的術者會被自己的幻術所回擊——這是幻術的基本法則之一。
所以,術者常常為了躲避這種反彈而作出準備,可是,這個新晉的術者,這個男人可能是不明白這個法則本身吧。他被自己的幻術攻擊了。
可是,難道說那力量是假的嗎?他居然避免了和魔犬同樣的命運。
“——要去哪裏啊?”
麵對倉皇的在地上爬準備逃走的男人,和麻毫不留情的予以攻擊。
兩發、三發——確認這個沉默的男人還沒有死掉之後,和麻開始找尋大樹的身影。
拖著疲憊的身軀,一個小個子的娃娃臉警官走近了過來。和麻冷酷得連句慰問的話都沒有,隻是狠狠地斥責道:
“幹什麼呢,不能動彈了,受傷了啊!”
“唔……”
“——啊?”
“我不幹了!這真是個違背常理的工作!”
“你說違背常理,你說的?”
和麻表情驚呆的問道,可是大樹圓睜的雙目充滿了淚水,完全不想聽。
“為什麼我要遭受這樣的待遇!?我是通過於警官錄用考試的!我不是要成為巫師的徒弟,也不是要加入地球防衛軍!”
這的確是,靈魂的喊叫。
“我,隻不過是想成為一個普通的巡警而已,然後有一天成為刑警,活躍在搜查科,為什麼……”
最後他不能忍了,流下了眼淚。看著他那哀怨的樣子,和麻開始想想成為刑警的大樹的形象。
他被分配到搜查科,是一個將凶惡的罪犯繩之以法的能幹的刑警——
“…………”
領悟到人的能力有限,和麻隻好無力的搖著頭。再怎麼想,他也隻能想到中小學學藝會裏演出的情景。
由中學生扮演的刑警,他也隻能想到那種情景了。
停止了想象,和麻溫柔的看著這個未能實現願望的大樹。
(做夢是自由的!)
現實中,因為是被霧香所關注的,所以他的調職是不可能的事情,辭職,也是一樣的。
無論從個人還是公家來看,霧香都是有那種能力的。
警視廳特殊資料整理室——這裏,可以說大樹注定了未來要一輩子獻身於這裏。
石動大樹,他不是所謂的術者家出身。
他的父親是個普通的職員,母親是家庭主婦。他有個哥哥,也是個普通的職員。
大樹自己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經曆。在普通的私立大學已很普通的成績畢業,最後很普通的參加了警官錄用考試並且通過了。
在麵試中,他說他無論如何都想成為一個刑警。
可是,那看似平常的夢想——或者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奢望——在警察學校畢業時,參加適應性考試時,永遠的破滅了。
他的靈異共振反應呈陽性——簡單的說,結果就是他具有特殊的靈感。
不管他是否情願,他就被分配到了特殊資料整理室,開始了被稱為研究的人體試驗。而且,最終發現了他有一種特殊的能力。
“食惡魔者”——就是能夠打開一個空間,將所有的妖魔放逐到另一個空間的能力。
這並不是說吃掉惡魔的意思,而是因為它最明顯的效果是“仿佛是將惡魔從頭到腳都吃掉了一樣”,所以才有了上述的名稱。這種能力在研究初期在他的身上被發現,是一種異常的特質——人們推測它會在危險的狀況下帶來異常的幸運,就是被統稱了“災難中的奇跡”中的一種。
從最初開始就一直被人看作是幸運,可是大樹本身的運氣卻不是很好,反倒可以說,平常是非常的不好。
在路上走著走著就能被狗咬,被鳥糞落到頭上,就是被車撞到的經曆也是十分豐富。
可是,當致命的災難降臨到他身上的時候,那麼他的運氣就會開始逆轉。
當他將要被卡車撞到的時候,車輪會突然的脫落而避開了車。走路的時候以為是被散開的鞋帶絆倒摔了一跤,可沒想到這正好躲開了眼前的施工現場中突然落下的鋼筋。
那麼,這樣的話,如果他的能力超過了能夠處理這種不幸的概率的話,那麼會怎麼樣呢?
會變成那個樣子吧。
那想要用牙咬住他喉嚨的魔犬被放逐到了另一個空間裏,給他帶來不幸的元凶就這樣被排除了,這樣,事情圓滿解決了。
盡管這種能力有些不穩定,可是這是如同珠寶一樣稀有的能力。不知道他本人是怎麼想的,總之霧香對於這樣的人才應該是不會放手的。
“唔……我,做這種事情要一直做到什麼時候呢……”
大樹繼續哭訴著,那含著哭泣聲的話語一下子吸引了和麻。
(不是要做到死為止嗎?)
和麻無意中產生的這種想法,最終還是隻在心裏默念了一下。
盡管話說如此,可他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大樹的意思,隻是覺得這樣的他有點煩而已。
和麻將“地獄獵犬”踩在腳下,命令道:
“用手銬把他銬上。這家夥要是逃跑了的話,你們美麗的長官就要大發雷霆了!”
怎麼說,這也是費了好大勁兒才抓到的線索。他和這之前打倒的不明來曆的無名小卒是不同的。
“啊,啊!”
大樹恐懼的悲泣著,將這個男人押了下去。他好像曾經惹怒過霧香。
和麻看了看動作遲緩的,卻也將那男人反手銬住押走的大樹,又看了看周圍。
來這裏看熱鬧的人還真不少。可是,似乎沒有發現這個男人的同夥或是同類人。
(今天就到這裏了嗎……)
現在才剛剛傍晚。從時間上來看,現在才剛剛開始進入正題,可是大樹已經精疲力盡了。
盡管身體狀態已經達到了極限,可是他的精神還沒有受到什麼大的損害,如果真的那樣的話,霧香會不滿的。
“喂,抓住這個——”
回去了,到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了。
什麼飛進了和麻的視線。
“……”
除了它之外,所有的東西都從和麻的意識中消失了。和麻無意識地邁出了腳步,祈求什麼一樣伸出了手。
那裏,有個少女。
年紀約十七、八歲。
風吹動著她栗色的頭發。
她的皮膚通透白皙。
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遇到這個女孩了。隨著時光的流逝,本來以為不可能再與這女孩邂逅了。
可是,現在——就在僅僅幾米之遙,她,就站在那裏。
此時,她,就那樣站在那裏。
“……翠、鈴……”
和麻小聲地叫了出來。或許是聽到了他的聲音,少女輕輕地回過了頭看著他。
那琉璃色的眼睛看著和麻,然後——
露出了微笑。
“…………”
少女這樣的微笑,和麻直到現在才記起來。
他一直都忘了的。分別時的那張臉實在是太鮮明了。
站在呆呆站裏的和麻的麵前,少女再次露出了明朗的微笑,緩緩地轉過了身。
“……等……”
和麻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這—刹那,他沒有絲毫的躊躇。
“怎、怎麼了,和麻君!”
背後傳來了誰的聲音,相對於大腦的反應,它卻更快地從耳朵裏冒了出去。
尋找翠鈴——現在對於他來說,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
奔跑著。
奔跑著。
奔跑著——
和麻就那樣一直追趕著走在前麵的少女。腦中沒有考慮任何事情。
盡管如此,他還是追不上。
五米!
這就是兩個人之間相隔的距離。那距離從最初開始到現在,始終都沒有變過。
和麻奔跑著,追趕著海市蜃樓般無法趕上的少女。他拋開人群,轉了幾個彎,然後——
“——喂?”
就如同出現時一樣,少女突然消失了。這確實是少女走進的那個拐角。裏麵是條死胡同,可是少女的身影卻消失了。
“怎麼回事……”
和麻嘟嚷著,終於想起了自己的職業。
召喚風。竭盡自己能力的極限,想要尋找的隻有一個——
(翠鈴——!)
但是,風沒有答複,無論將搜索範圍擴大到哪裏,翠鈴都沒有反應。
“難道是、我看錯了嗎?”
和麻痛苦地說著,如同呻吟一般的聲音。不用說,沒有答複。周圍呼嘯的風似乎平息了,現在的和麻什麼都聽不進去。
“——啊?”
幾秒鍾、幾分鍾、或者是更長一些呢。可是,就在這時,和麻幾近喪失的意識被手機短信召喚回來了,他看了看畫麵,是霧香。
“什麼?”
“別什麼什麼的!怎麼回事!?石動君怎都哭了,你現在在哪!?”
和麻模模糊糊的大腦裏突然傳來了超大音量的怒吼聲。於是和麻用那還未完全轉回靈活狀態的大腦搜索著最後那個問題的答案。
周圍矗立著很多高樓大廈,還有一個標誌性建築,看來,似乎是來到了官廳街了。
於是他就照著這個地方回答了她,霧香十分驚訝的再問了一句:
“你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沒什麼!”
“喂,你振作點!”
聽到和麻恍恍惚惚的答複,霧香的聲音有些慌亂。
“你有什麼私事我雖然不知道,可是你給我把工作好好做完!就因為你沒在,那個好不容易抓到的男子逃跑了!”
“你說他逃跑了,在什麼情況下!真是沒用的家夥!”
“你也一樣!”
霧香毫不掩飾的冷冷回答道。和麻沒有爭辯的餘地,於是聳了聳肩閉上了嘴。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了深深的歎氣聲。
“不管怎樣,你給我回來。我也請了綾乃來幫忙,所以,你和石動一起到神芷家會合,知道了嗎?”
“啊!”
“快點去啊!”
最後,霧香拋出了狠狠的一句話,沒等和麻回答就掛斷了電話。看出來霧香是十分的生氣,可是此時的和麻卻覺得這憤怒距離自己也很遠。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和麻看著天空自言自語道,腦中全都是那個隔了四年重逢的少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