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坐在辦公室裏，對麵的落地窗戶外麵是一所中學，現在是酷暑的七月，學校裏很安靜。教學樓很舊，是那種八十年代的板樓，敞開式的，一邊是扶手一邊是教室，走廊很長。我想起來我原來也在這樣的教室裏上了很多年的學。不過我原來在高中時的教學樓比這要幹淨一些細膩一些，這裏的地是單純的粗糙的水泥地，而我的高中教學樓造的都是水磨石的地麵，很光滑很涼快。我們一幫既傻又皮的男生喜歡在夏天上課時光著腳磨蹭著水磨石地，貪圖那一點點的涼快。下課了就光腳穿上球鞋去踢球，熱到快中暑了就去操場傍邊的自來水管前喝涼水，衝頭。現在的學校裏的孩子貌似都是全副武裝好才出來運動的，腳上無不是名牌運動鞋，護腕頭戴球服樣樣不落，打完球喝飲料，但凡喝可樂的都嫌你寒磣。來，喝點佳得樂補補能量。
有時，操場外麵的兩個水龍頭是不夠整個操場上的同學用的，大家都擠在一起喝水衝頭，不知道喝進去的是別人的汗還是水。反正現在想想蠻惡心的。我們有時就跑到教學樓裏麵，用廁所門口的水龍頭喝水衝頭。我們那教學樓的廁所造的很有意思，一層樓一個，貼著樓梯走道造的，而且沒門，靠著樓道盡頭的窗戶你能看見一切你所想看的事情。教學樓一共有四層，廁所也就男女各兩個，一樓和三樓的是男廁所，二樓四樓的是女廁所，男女廁所的標牌做的很邪惡，是靠著牆往廁所裏麵放的，所以如果你確實想知道這是男廁所還是女廁所你得進去才知道。當然，在一般情況下我們這些學生是分的清哪些是男廁所哪些是女廁所的，不然這學校也就夠亂的了。不過，我曾經在上廁所時想過一個問題，如果一個學生對樓層沒有概念，進了二樓廁所，以為是三樓廁所的話，豈不是很妙……
然後，我在想這個問題的幾個月之後就做了一件這樣的事情。活動課踢完球，我口渴難耐便心急火燎地衝到廁所門口喝水衝頭。然後滿意地回頭往外走，突然發現廁所裏的都是蹲坑，沒有小便池。呀，女廁所。我晃過來，急忙向外走。一個女生撞進來，看到我也嚇了一跳，她抬起頭看到她沒走錯，便狠狠瞪了我一眼。這個女生就是七七。我當時根本管不了她是七七還是八八，拔腿就跑。
我麵對著眼前的中學，空空蕩蕩。我懶散地盯著窗外的學校在看，整整一個小時，沒有一個人影走來走去。雖然有幾扇門是開的，但既沒人進也沒有人出。每個教室的外牆上都貼著一張教育界科學界前輩的臉，都被太陽曬得褪色了，他們仍然堅忍不拔地把自己最嚴肅地那一麵扣在牆上。我一直鬧不清教室門口貼這些偉人的目的是什麼，應該是跟關公廟裏供關公，菩薩廟裏供菩薩一個道理吧。隻是廟裏的人們很虔誠，而孩子們卻在前輩麵前放肆。曾經我們在高三時班裏成立過一個“中國***革命委員會”，班裏的男孩兒們下課就在孔子、蔡元培麵前對低年級女生做下流動作，嘴裏喊著，老婆來香一個。弄得那些高一女生像是躲瘟神一樣躲著我們，上個廁所也繞道數百米跑去教師專用廁所方便。你可以對我們表示極度的鄙視，以表示你是一個高尚情操的人。但你不能否認科學，一個男人在20歲時便到達了自己性欲的頂峰，當時高三的我們正是將要步入頂峰的燥熱的男人。可現實情況是，十年前的高中，男人們能享受性的隻能是極少數，而更加多數的人加入到了我們“性革會”的行列，做一些下流動作，用嘴*幾次，聊表自己精神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