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長歌盯著他的動作,心中已經開始陣陣發寒:元盡歡,亦自逍,尉遲戰,這些人一個個在旁邊看猴戲似的,又跑馬燈似的輪番上場,後麵還會有什麼幺蛾子?
思及此,胸中怒火漸濃,有如被塞入了一把辣椒,憋得她五內俱焚,幾近失控。
“看樣子,戰王似是看了一場好戲,”她強壓心中怒火,“不知王爺看得滿不滿意?”
“滿意得緊,”尉遲戰自顧自蹲下身,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白玉細瓶,分別抖了些粉末在四具屍體上,不緊不慢地道:“有個建議,我們不妨做筆交易。”
聞言軒轅長歌突然胃裏一陣痙攣,今天是什麼日子?又做交易?
元盡歡和她的交易才剛剛形成口頭契約,這尉遲戰又來摻上一腳為的又是什麼?
“你若是想知道這些人是誰,為何要殺你,今晚之事,權當沒有發生,不必告之任何人,你若應了,到時候,本王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等於什麼都沒說,自己還巴巴送上個三緘其口的福利,這位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可不小。
“看樣子,我好像沒得選。”軒轅長歌盯著那四具屍體上騰起的陣陣白煙,手心已經握成了拳。
“現在看來,好像是這樣的。”尉遲戰隻淡淡將眼光在她的手上駐了駐,掏出手絹邊擦手邊道:“現在我可以視為我們的交易已經開始了。”
“霸王條約?我還沒說我的條件呢,”軒轅長歌怒極反笑,“還有,若是我不想跟你做這筆交易呢?”她悄然退後一步,不確定地偏頭眯眼,輕聲問道:“殺了我?”
“殺一個女人?”他旋身微笑,盯著軒轅長歌背在身後的手肘,半晌才道:“女人是弱者,本王倒沒想過會與一個弱者為敵。”
言下之意,模棱兩可,似乎根本不屑於殺一個女人,又似乎並不介意殺一個敢與他為敵的女人。
“王爺或許是沒想過,”軒轅長歌鼓起勇氣,把心一橫道:“你倒是不介意與你口中的一介弱者做一筆不見得公平的交易。”
“他……說你胸藏錦繡,口吐珠磯,果然是好別致的一張利嘴,”他聞言仰首輕笑,眼光在軒轅長歌和地上那四灘淡淡的血水上輕遊一個來回:“有勇有謀,怪不得連鳴凰太子也待你不同於常人,如今連本王也不禁要對你刮目相看了,”他點點頭,“說說你的條件。”
聽這口氣,竟不無恩賜之意。
“今晚之事,要我爛在肚子裏也並非不可以,”軒轅長歌觀貌查色,摸摸鼻子,“我的條件嘛,其實很簡單,”頓了頓,她突然道:“我要知道亦自逍的背景。”
黑暗中尉遲戰雙目炯炯,笑得頗有深意,“你本來可以選擇一條捷徑,可惜,”他不無遺憾地搖搖頭,“我恰恰對他知之甚少。”
“你沒有誠意。”
“你也沒有。”
“看來這交易成不了,”她心中悄悄籲出一口氣,果然。
“可惜,沒有了最有力的證據。”尉遲戰盯著空空如也的地上眨眨眼。
軒轅長歌盯著他的臉,突然輕聲道,“你很陰險。”
他竟不以為忤,眼露激賞地看著她,“你很大膽。”
“告辭。”
“不送。”
自她走後,尉遲戰淡淡一揚手,幾道輕煙般的人影落於他麵前,雙手一拱:“主子。”
“你們可看清了?”
“她剛才背在身後的手勢乃是一個極為玄奧的起手式,”那影衛將頭低下:“眉心一洞直貫後腦,流血卻不會超過三滴,之前我們死在雍州的兄弟全是斃於此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