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幽夏啊……”吉塞拉搖頭歎息:“你還是如此的單純,像你這樣簡單的女孩如果不是安迪在保護,早就被啃的骨頭都沒有了,哪會有現在假象的風光?”
她失神看著手指上六切麵梨黃彩鑽戒指,“你知道我今天想跟你說的是什麼嗎?以前有很多人在我背後抱怨命運,他們抱怨出生的不公,抱怨我是含著銀匙出生的大小姐。我對此一向嗤笑不屑,因為他們不知道既然出生世家,那我們的努力和心血是對家族的義務和回報。可當我遇到你後,我不禁感歎這才是命運的不公。”她眼神中是對過去的回憶,和那抹不甘的情緒,“你在對的時間遇到了他,可以一舉走進他心底,而我和他的十幾年裏卻因為太過熟悉而錯失了姻緣。”
吉塞拉自嘲一笑,“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就是明明已經得到了最珍貴的東西,卻像一夜暴富者般惶惶不安而不敢相信。也是除了用暴發戶形容你還能有什麼更貼切的詞嗎?如果你沒有能力珍惜這份感情,就快刀斬亂麻。你不知道你很多舉動讓人認為在朝三暮四,藕斷絲連嗎?”
如一夜暴富者般麵對從天而降,不敢奢望的財富惶恐不安?幽夏心酸想到,即使對吉塞拉沒有好感,但這句話真是一針見血的撕開了她的失敗。麵對安迪,往往覺得他太好了,反而恐懼失去。不敢去相信他真的愛他,不敢去想他們能在一起多久,不敢去嚐試真正的相信他。
她是個敏感的,自我保護與極強的自私鬼,所以當愛爾莎堡那場背叛發生後,她選擇果斷的放棄,選擇一直默默站在她身後的赫倓清。
因為害怕受傷,所有不敢爭取。
結果呢,你害了所有愛你的人。
吉塞拉說完這番話就走了,沈幽夏匆匆逃回家裏。一個人呆在房間中,不想出門,不想接電話,隻是想一個人靜靜,好好靜靜。
媽媽很擔心她是不是病了,幽夏搖頭卻在心中點頭。對,她是病了,心病何醫?
坐在大理石觀景台上瞭望窗外,又是一天最美的夕陽。已經到了五月中旬了,初夏的氣息開始漫延,空氣中暖暖的濕意是樹木的味道。
門外響起熟悉的聲音,是媽媽還有他。
門毫無意外的被打開了。
他悄悄走近,他望她,她望天。
“跟你打電話你沒接,伯母說你有些不舒服。”
“沒什麼,隻是周期性心情低落。你知道的。”幽夏回頭給了他一個平淡的微笑。
“這歌詞,是你為《關雎》寫的嗎?”赫倓清看向她手中的本子。
“恩。”幽夏回應,把本子遞給他。
這兩個月,《關雎》選定了演員要開拍了。赫倓清的世界巡演還有一個月就要開始第一場。
又是一年初夏。一年前,一年後卻物是人非。
赫倓清靜靜念著幽夏寫的歌詞。
……
將我們的愛寫在水中沙,
邊寫邊消失。
不求結果,
隻為愛你的過程。
……
赫倓清複雜的凝視她孤單的背影,分不清是因為歌詞的意境還是真有心事。這時的幽夏寂寞的讓人心疼。
“名字?”他問道。
“《水中沙》”
“是嗎?太憂傷了”
“這故事本來就是一場悲劇。”
赫倓清動作僵硬,握住本子的手指狠狠抓緊。修長的手指,關節突出,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那,我走了。”他輕鬆的說,卻費勁了所有力氣。“明天我會去韓國。”
“好。”
“好~”那句好,無可避免的尾音顫抖。
門關上了,隔絕了裏和外。
隔絕了他和她。
隔絕了彼此的心。
窗外夕陽紅,一滴淚無聲的落下。
“對不起。”她說。
玻璃窗上隱約照出形影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