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個玄幻的尾巴作結,大喝一聲“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然後再新的一章裏解答懸疑大快人心,這似乎是自古講故事人家的不滅定理。
和說書大家們相比,我們的故事不免要虎頭蛇尾讓讀者失望了。關於曹鳴這另一塊的夏日星究竟作何解釋,我直到今天也未能想出個答案。
從第一次在澳門機場同夏鷗相遇直到今天,時間已經不舍晝夜地向前推進了整整八個春夏秋冬。這八年來夏鷗的那塊夏日星無時無刻不佩戴在我的身上,哪怕是衝澡,遊泳的時候也從未取下。大學的後麵兩年我變成了勤奮的學生,這是真的。有時候我也覺得這裏麵的原因奇妙到無從解釋,但有一點我是篤定,夏鷗無疑通過這塊掛墜將她的意誌從天國傳來了給我,帶給我無窮的力量。
“我一定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給你看…夏鷗,你的話我一向是最聽…”時常,遇到困難和麻煩的事,我都會默默掏出夏日星用雙唇親吻它後,對著它說出這樣的話。
自從離開澳門到了日本以後,我的專業便從軟件轉成了經濟金融,最後畢業時竟然是拿著人文科學的學位證書。雖然我大學前麵兩年成績平平,但後兩年的優異表現還是為我博得了優異的總成績績點,也讓我順利在東京找到了一家銀行的職員工作。
畢業後的兩年裏我一方麵在東京拿著不菲的薪金,另一方麵也積極地在國內搞些資本市場的風險投資。借著行情緊俏的春風和大學裏學來的點投資常識,兩年來我也不大不小地賺出了一筆。半年前從很久沒有聯係過的徐天辰那裏聽說,他徐大師研究生畢業打算自己開個遊戲公司,苦於沒錢用作先期投資隻得作罷,現在隻得在別人的企業裏做個係統維護的程序員工作。我心想當年的傳奇人物竟落到如此下場豈不屈才,再者就憑他那桀驁不馴的性格想從底下混到領導崗位也不知何時才能熬出個頭,便索性辭了日本的工作收了投出去的資金,帶著幾百萬塊的錢款回過助他一臂之力。
有了錢就不愁沒人雇。徐兄多年來在軟件界結實了不少朋友,此時他振臂一呼,一大幫各路高手便紛紜而來,欣欣然加入到他的麾下。公司組建之初,因為資金來源在我,於是乎我飄飄然被封為了這幾十人小型IT企業的最大股東兼經理。然而做官從來不是我的愛好,我恨它還來不及!於是就在我們第一款遊戲產品推出之後,我便主動讓出這兩個位子給了徐兄,自己則跑去新成立的財務部門討了個CFO(財務總監)做。公司上下一談起這人皆笑言,說以前隻見過公司董事全權委任經理代管公司自己拿著錢去享清福的,還真是沒見過咱們公司鄭總這樣,執行權他不要,連自己投的錢也全都送人的。我聽了隻是一笑道,區區幾百萬,怎能就因此害我落下個愛財愛官的罵名!
話說徐兄其實也不是個樂意當官的人。自從他接了我的職務之後就天天抱怨,說我剝奪了他接觸前沿技術的機會,成天瑣事纏身。我便和他商議好,等兩年後馮楠和潘柯夫婦倆的博士畢業,我們便立即邀請他們來執掌公司大事,到時你徐兄就回去做你的開發部主管,任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管寫代碼,這才總算是勉強讓他在經理的位子上坐穩了屁股。之前沒說,馮楠和潘柯這對狗男女已於碩士畢業後結婚,現在兩人雙雙就讀於美國某前十名排位的商學院,儼然一副未來商場風雲人物之勢。我們已經談妥,等他們一畢業,眼下正蒸蒸日上的公司就立刻交由他二人接理。
從上麵看下來,這幾年來我所過的日子實可謂順風順水。誠然,當時的頹廢宅男能變成今天這般模樣,恐怕是曾經認識我的很多人都料想不到的。一晃八年了,我們這一批人也都快要三十歲了。馮楠和潘柯已經結婚,就連徐兄這天生怪人眼下也找到了心儀的對象;而我,這些年來我的心裏卻始終隻想念著夏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