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
白染心頭大動,分明理智在告訴她現在不能衝上去,可是心髒裏沉悶著的情感,卻像是洶湧的猛獸在不斷叫囂,拉扯著她。
她用力的攥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鈍痛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她的心也一並跟著提了起來。
分明那匕首不是在自己的臉上,可是貼在宇文邕臉上的匕首像是橫在自己心上的一束刀。
歐陽若眼眸中飛快地閃過一股殺意。
手速飛快的將匕首舉過他的頭頂,猛的刺下去,神色扭曲:“去給我丞相府一百一十三口道歉吧!”
“砰——”
窗子恍惚間被人撞開,正當她走神之際。
刀子猛地刺進白染掌心,她驚慌失措地退了一步,又驚又懼的看著白染:“你怎麼在這兒?”
刀子還紮在白染的掌心,瞬間血流如注。
空氣中鹹腥的血腥氣又加重了一分。
黏膩的鮮血,透過她的掌心滴到宇文邕的床上,在雪白的錦被上開出一朵妖豔的花來。
白染疼得渾身痙攣,那刀子直接將她的掌心紮穿,她臉色慘白的抬頭,一雙眼睛漆黑如墨:“你竟然敢動他。”
歐陽若害怕地又退一步,她還沒有忘記,之前白染是如何將自己差點一擊斃命的。
她大笑一聲,看見她受傷的手掌,心頭似乎多了一股勇氣:“我為何不敢動他,我爹爹在他小時候救了他,可他竟然要包庇我丞相府的滅門仇人,這個仇,我如何能不報?”
“你就不怕等到他醒來,要了你的命嗎?”白染神色陰沉。
“我親愛的帝姬大人,我這條命早就在你賜死丞相府的那日,就該跟著我丞相府的一眾亡魂下了地獄,而不是可憐的苟且偷生在世。”
“這已經不是我的命了。”她冷笑。
宇文邕被人刺傷,傷及經脈,需要靜養多日,如今他還在暈眩,她才如此膽大。
“帝姬,你不是最怕疼了嗎?”
歐陽若雙眼猩紅的笑著反問,臉上多了一絲難掩的天真:“為何你要為太師擋刀?難道你愛他?”
白染皺眉,老實說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並不知道。
帝姬所做之事,總是給人一種仿佛置身於霧裏的感覺,恐怕帝姬做的什麼事隻有她自己才心知肚明。
可是她現在內心裏翻湧,要叫囂著衝出來的情感。
恐怕帝姬也不像係統說的那樣,對太師毫無感覺。
“我愛不愛他關你何事,隻是你今日竟然敢對太師動手,恐怕無法活著出了這帝都。”
歐陽若卻冷笑一聲:“是嗎?你有時候真的很天真,有些事情並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世界上有很多陰毒之事你見過嗎?比如,賊喊捉賊。”
下一秒,她像是完全變了臉色,驚慌失措的衝出去。
白染靜默地呆在屋中,聽著她在外頭呼喊:“來人啊,救命啊,太師遇刺了。”
白染目光沉沉地看了宇文邕一眼,幸好他沒事。
隨後麵無表情的用另一隻手將匕首飛快地抽出來,劇烈的沉痛險些讓她暈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