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澄的父親是b城文化界的大頭,60歲生日過的不算浮華,隻是一些文化人的聚會,但是因為裴老爺子學的金融,帶的弟子大多從事這方麵,來的商圈大佬也很多。
裴澄上午去到被裴母帶去梳妝打扮,程北驍留在會場招呼客人,隻是裴父對他沒什麼好臉色,和老熟人聊天也不帶他,他也不介意,端著杯紅酒找了位置坐下。
晚六點,會場人聲鼎沸,為了過好這次大壽,裴父原本定的小酒店改成包場五星級大酒店。
說包場也不對,這酒店就是裴父的學生開的,聽說老師過壽自己主動提供場所,宴請眾多人,連動用他的機會都沒有。
抿口紅酒,程北驍低垂著眼,搖晃著杯中酒,他和裴澄的差距,一直也都在。
“everybody晚上好!”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會場裏回蕩,說話聲漸漸變小,大家都看向前方。
裴父身邊站著一個大塊頭,即使穿著西裝這樣優雅的衣服,看起來也很強壯,程北驍認出來他是郝誌民,傳說中b大的金融天才。
一段歡迎詞講完,裴父接過話筒,眉開眼笑地感謝眾人,來參加宴會的賓客哪位不是衝他麵子來的,此刻都非常給麵子,一時間祝賀的話不絕於耳。
“……在今天這個日子裏,感謝各位同門好友對我的祝福,不過我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宣布。”裴父嘴角帶笑,眼神若有若無地掃過程北驍所在的方向,“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一生育才,身下卻隻有一愛女,我三十多歲才有這麼一閨女,從小把她當掌上明珠捧在手裏……”
聽他此言,台下眾人議論紛紛。
“沒聽他說他還有一女兒啊?多大了?該有二十六七了吧。”
“不知道嫁人沒有,要是年齡適當,不知道b城多少人能踏破他家門檻。”
另一邊,裴澄換好衣服才知道自己父母打的什麼主意,一時間把她氣的半死,“媽,原來你和爸爸還沒有放棄!什麼過壽隻是騙我的!”
她胸口起起伏伏,臉色通紅,一把把桌上的東西都推到地上。
裴母見狀,走上前想碰她,卻被一把推開,“澄兒,你聽媽媽說,程北驍不是良人,我和你爸爸一輩子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從小你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你在他家受苦,爸爸媽媽心裏比你更苦啊!”
裴母掩麵,喉嚨梗塞,老淚橫流,試問天下哪有疼愛兒女的父母忍心看自己疼愛的人兒受苦?從小不敢對她黑臉,也不敢說重話,結果她長大了就翅膀硬了,為一個男人就忤逆父母。
見裴母哭的淒慘,又想到自己受得委屈,還有那不能告訴父母的病,裴澄再也忍不住和裴母抱在一起,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她能理解父母的苦心,可她卻接受不了父母安排給她的命運,退一萬步講,就算她和程北驍離婚,也不能撮合她和誌民哥啊,就算她願意,誌民又怎麼會樂意?
“你誌民哥以前就喜歡你,怎麼不樂意?圓圓,你告訴媽媽,你要不要和他離婚,你就算離婚了,也能找到比他好的,何苦受這個罪呢?”
裴母說著說著又哭了,裴澄看著她,一臉為難,腦子裏一片混亂,親情,還有愛情,究竟那個重要?
她用六年時間看懂程北驍,用生命為代價換去和他在一起一個月的機會,卻又麵臨著父母的逼迫。
一聲苦笑,裴澄咧開嘴,像哭一樣,“你和爸爸決定就好……”
“本人決定,把女兒許配給我最得意的弟子,郝誌民。”裴父把站在身後的郝誌民拉上來,一時間祝賀聲不絕於耳。
程北驍握緊酒杯的手驟然用力,杯子應聲而裂,他沒想到,沒想到裴家人居然給他來這一招,無視他和裴澄的一紙婚約,就這樣把他的妻子許配給別人,是看不起他的還是根本沒把他看在眼裏?
鮮紅的血順著手指滴在地板上,程北驍雙目通紅,看著地板上的豔紅,耳邊環繞著祝賀聲,心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郝誌民在穿繞在人群裏接受祝賀,回過頭看到程北驍雙手插褲兜裏,就那樣毫不留情地走出酒店。
什麼,連反抗都不反抗一次的嗎?他嘴角勾起一抹憨厚的笑,眼裏的精光隱藏在眼鏡之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