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回到最開始出發的地方。
山上有溫泉酒店,她們選了其中看著最大的一家。
來之前,她們兩個人半夜挑了許久的住宿。江守春對這些事情是無所謂的。哪怕你叫她在髒亂差的地方住一個晚上,她也可以,畢竟她小時候沒少住在那種地方。
但她想鄭悸是不可以的,或許她可以,但是她一定不是如江守春一樣無所謂的。
江守春給鄭悸的備選裏都是江守春已經提前篩選過的了。
其實正是因為江守春對什麼都說可以,鄭悸才要求她必須選幾個出來交給自己敲定最後方案。
鄭悸最先是不相信江守春確實什麼樣的地方都可以的,她以為那隻是江守春的不好意思。後來,她和江守春住久了,也逐漸知道了,江守春就是那樣的一個人,江守春的心有一條靜靜流淌的小溪,這溪水緩慢,兩岸生長春草。
酒店的房間是鄭悸定的。
所以江守春不知道她定了一個帶著溫泉的情侶房。
鄭悸是敲著算盤來的。
她大包小包的東西裏麵有的是她想帶來的,有的是江守春不知道的。
人抬起頭就看得見月光的時刻多麼難得,江守春這麼想,鄭悸也這麼想。
隻是她們想的方向有點不同。
江守春想看的是那真實的月亮,她就想迷蒙著雙眸然後看天上的星星,感歎宇宙的大,人類的小。
鄭悸想做的事情很多,她想數星星,要看月亮,還要勾著江守春。
江守春這個人的靈魂一半都不在她自己的身體裏,她把自己的一半劃分給了天下一切美好的事物,而鄭悸隻能抓住另一半。
兩個人把東西放下,在酒店不遠處的飯店吃了晚餐。
景區的飯店就是拿著刀宰客的,永遠讓人想不到一份小炒肉到底可以突破多少的價錢。
拿著那份菜單,江守春心想,這裏的冬天可太長了!
奈何人就是要吃飯的。
有的人抱著被宰的心態來,也潛意識地接受了這是旅遊的一部分,即使這本身並不是正確的。但,有什麼辦法呢?你除了說一句黑心,其他能做的別人早已做過了,也宣告無效了。再往上,那就是高投入小回報的事情,會那樣做的都是人世間的勇士,但勇士總是孤獨地死去,因此勇士總是越來越少,直到跌破一個必須的數值,而此時,往往也不是一句黑心可以概括的了的了。
但,那太遙遠了,遙遠到不是和平年代的人該思索的了。
夜裏,天上孤星幾點。
可能是億年前的光明。
江守春一直都想看看那種繁星滿天的場景。她隻在電視裏,紀錄片裏看見過。
繁華的都在遠方,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所能看見的,都是平凡的。
溫泉隻有一半的頂棚,江守春抬起頭便剛剛好看到遠山,看到天際線,看到天。
“乖乖。”江守春念出這兩個字。
這是鄭悸稱呼她的方式。
“愛稱啊……”
她對鄭悸有愛稱嗎?
鄭悸的公司好像有些什麼事情,在屋子裏打著電話。
是一個普通的清晨,江守春起床,在被窩裏的鄭悸迷蒙地叫了她:“乖乖,要出門了嗎?”
江守春意識到,那聲乖乖是在叫她。
她的心裏麵升起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從這聲乖乖開始,江守春知道自己和鄭悸的關係變了。
她們不再隻是愛人了,她們是所屬的關係了。
媽媽叫她幺幺,媽咪叫她守春。
現在,鄭悸叫她乖乖。
在做什麼呢,怎麼還不過來呢?
溫熱的一切讓江守春的臉色潮紅,天上的星星看著冰涼,江守春的星星卻是滾燙的。
她想現在抱抱鄭悸,或許還要親親她。
鄭悸過來的時候,江守春還看著天,心裏麵東西亂想著。
鄭悸撲通一下跳到她的麵前,激起水花。
在水花之中,鄭悸捧住江守春的臉,狂熱地吻她。
她坐在江守春的腿間。
“想我了?”她問。
江守春紅著臉點頭。
鄭悸就是為了這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