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一連回答了三個“是”,一次比一次堅定,目光開始在宋遲那布滿皺紋的臉上凝聚。
“你為什麼要殺曹霖軒?他跟你有什麼仇?”
“他跟我無冤無仇。”
白尹城沒再說話了。
他看宋遲的眼神,從最開始的畏懼,到那幾年的一絲敬重,到現在的憎恨。都隻在一念之間。
“姓曹的那小子那麼對你,我殺他你還不高興嗎?”
“他怎麼對我那是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嗎?”白尹城嗓音沉沉,質問他,“你把他殺了,所有人都以為是我做的,我的人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毀滅的,你做了這一切卻瞞著我,還讓我認賊作父,跟著你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我想問你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
換作以前,任何人為了任何事都不敢用這樣的語氣跟宋遲說話,但是現在,白尹城早已看淡生死,無所畏懼了。
宋遲答非所問,將青色的茶盞遞到他麵前:“阿城,嚐嚐看我今天沏的龍井。”
白尹城垂眸看了一眼杯中還在冒著熱氣的茶,心灰意冷之下,什麼都聞不到。
他愣了片刻,巨大的悲憤之情湧上心頭,手臂一掃,將茶盞掀翻在地,摔了個粉碎。
他憤怒地站起來,與他拉開一段距離,再開口時,已是眼眶泛紅,嗓音冰冷朝著他怒吼:“你毀了我的一生!如果沒有曹霖軒的死,我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宋遲,宋二爺!你真應該下地獄——為你的所作所為去贖罪!”
宋遲的表情終於有了一點點變化,他抬眼看著失控的尹城,仿佛在欣賞自己的一幅“傑作”。
白尹城就是他的“傑作”。
“你現在過的生活難道不好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看誰不順眼都可以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讓他消失,難道不比你之前過的那種日子自由?”
白尹城被他“氣笑了”,冷哼兩聲,扯動涼薄的嘴角一字一句地道:“說真的,這五年,我就像是活在地獄裏的孤魂野鬼,見不得光,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渴望解脫,你知道我有多厭惡自己嗎?我覺得我tm就是一個活死人,自由?你怕不是這兒有問題。”
他指了指腦袋。
宋遲的也冷了下來:“阿城,你知道你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足以讓我殺了你嗎?!你真當我不會殺你?”
沒錯,白尹城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找死,全部都觸及了宋遲的底線。
但是他無所畏懼,因為他就沒想過活著出去。
“宋二爺,你嚐過生不如死的滋味嗎?”白尹城很真誠地問他,“我好好的人生,被你毀得幹幹淨淨,你是不是還覺得很有成就感啊?我是不是還得對你感恩戴德?!”
宋遲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強壓怒火:“滾出去。”
白尹城當作沒聽見:“我不會再任你擺布了!我不是你的傀儡!”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別忘了,你在酒吧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時候,是誰派人救的你?是誰給你奶奶出的喪葬費?是誰扶持你坐上這把交椅?”
“如果早知道曹霖軒是你殺的,我寧願被打死,也不會加入j集團,你以為我想幫你們洗q?”
“很好,原來你是這麼想的,看來我當初就不該救你的命,養虎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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