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言:
蘇月言沒有欣賞的心情,隻覺得陰魂不散。
不過她也不好表現出來,免得被認為是自作多情。
傅琰深本就認識寧恒,也許是寧恒也邀請他了,蘇月言自然不會以為他是為了她才來的。
樓上天台四周種植了花簇,中間是白色雅致的方桌。
四個方位,不論她坐哪一個,要麼挨著傅琰深,要麼對麵是傅琰深,蘇月言選了一個背對樓梯口的座位,可以仰望頭頂的藍天白雲,遠處還有綠色綿延的森林。
直到寧恒下樓準備糕點和茶,傅琰深在她的對麵落座。
蘇月言抬手捂了一下眼睛,如畫的風景都黯淡了三分,這狗男人的殺傷力是真的強。
兩人相對無言,傅琰深直視著蘇月言,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們兩之間的氛圍變得如此冷淡,甚至她對他的態度明顯是在躲避。
蘇月言登上星網處理事務,舒家發起了消息轟炸,大部分是舒鐙和舒欣發的,還有她小樹舒男爵也發了兩條詢問信息。
看都沒點進去看一眼,蘇月言一鍵全選並刪除,聯係人屏蔽。
舒情都沒有下場,看來舒家還當她是冤大頭,在試探呢。
簡單粗暴地處理完舒家的事情,寧恒帶著機器人上來了。
點心精致,祁紅鮮醇。
蘇月言:“我看到古籍中有記載,‘紅特絕群芳最,清譽高香不二門’”
寧恒淡然一笑:“這我並不了解,霜眠是最喜歡祁紅的。”
蘇月言麵帶猶豫:“霜眠老師她——”
她十五歲那年,霜眠離開了夜幕星,她就再也沒見過她。
“她死了。”
“她沉睡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是傅琰深,一道是寧恒。
蘇月言突然沒了胃口,放下餐具斂下眼皮:“抱歉。”
寧恒笑容苦澀:“沒事的,她睡了很多年了。”
“這次請你來的原因是霜眠有一個箱子,但是我試了所有密碼都打不開,想著說不定她會告訴你。”
機器人腹部彈出一個抽屜,裏麵放著古樸的黑木箱,金色線條在上麵勾勒出盛放的蓮花。
側麵是嵌入式古鎖,是六位數字密碼。
寧恒將對他和霜眠都有意義的數字全試完了,都沒能打開。
他又不願意破壞霜眠留下來的東西,箱子就一直沒有打開。
蘇月言認出了箱子:“這是霜眠的箱子,但她s——”
這上麵的金蓮還是她親手畫上去的,但看到寧恒亮起來的目光,蘇月言到嘴的話又說不出口了。
寧恒的語氣小心翼翼:“可以請你幫我打開它嗎?”
蘇月言為難地看著木箱,她想起來裏麵有什麼了。
裏麵確實有霜眠的東西,但其他的都是
蘇月言不太想打開這個箱子,她避開寧希冀的目光,又對上傅琰深的碧眸。
傅琰深冷聲道:“你不想開可以不開。”
傅琰深有種莫名的不安,這個木箱給他的感覺就像是神秘的潘多拉魔盒,開啟之後就再也收不回去。
蘇月言抬頭,深深地看了眼傅琰深,做出了決斷。
隻有將傷痕上的腐肉割掉,才能慢慢愈合。
“密碼是514520”
蘇月言下定決心,但是念出密碼的瞬間還是趕到羞恥和尷尬。
不過這也讓她意識到她現在是真的不愛傅琰深了。
蘇月言敢愛敢恨,愛的時候行動與語言都是熱烈直白,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愛的人是誰,完全不會覺得羞於啟齒。
但當愛意消散,蘇月言是悔不當初,怎麼就留下了那麼多的證據,還不好銷毀。
‘哢噠’鎖芯轉動,木箱打開,裏麵是一疊畫稿。
第一張是霜眠的水墨畫像,畫中人的神態和氣質極為逼真,仿佛她就在眼前。
第二幅、第三幅
之後的一疊畫稿,約莫有百來張,畫上的全是一個人——傅琰深。
水墨畫、素描、油畫、版畫上全都是不同的傅琰深。
看書時的側臉、訓練對戰時的身形、靜靠大樹閉眼小憩的全身
風格有著巨大差異,繪畫水平也有高低,但唯一不變的是畫麵中呈現出的愛意。
直觀濃烈。
任何一個看畫的人,都能感受到畫者是懷著強烈的愛意來描繪著心愛的人的模樣。
最上麵的一張是蘇月言給霜眠畫的,現在她不在了,留給寧恒也是一個紀念。
“那這些”寧恒想將這一疊傅琰深的畫稿。
“你扔進垃——”蘇月言話說了半截,才反應過來這話當著傅琰深說不太好,又改口道:“隨你處理。”
她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