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好像是問她的,蘇月言偏過頭,見到來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一身月白色的祭司長袍,胸前佩戴著銀色霜花胸針。

他氣質溫和,卻莫名有種成熟的儒雅。

蘇月言腦海中飛快閃過畫麵,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她沒有碰到,是我。”傅琰深轉身麵對他。

蘇月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來人的臉,腦子完全卡殼,對上他詢問的視線,呆呆地點了點頭。

這不科學!

“你是——”

蘇月言輕咬住下唇,麵露糾結猶豫之色,不確定地問道:“寧恒?”

寧恒。

男人愣了一瞬,他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寧恒細看蘇月言,腦海中浮現久遠的記憶。

“你是霜眠的學生?”

蘇月言點頭,霜眠是她的小時候的老師。她不信神,也是因為受到霜眠的影響。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傅琰深拉著蘇月言就要離開,她看了眼寧恒,震驚之餘還有很多疑問。

但看到他的臉,她什麼也沒說。

蘇月言木然地跟著走,離開房門前回頭看了一眼,寧恒溫和地朝她一笑。

和十三年前一模一樣。

歲月沒有在那張臉上留下一絲痕跡。

他的笑容、皮膚、精神和散發出來的狀態,完全就是二十歲的人。

可她在七歲那年,就見到這樣的他了。

時間在他身上,就好像停滯了一樣。

直到上了星艇,蘇月言才回過神來。

傅琰深開啟了自動駕駛模式,他的手還牽著她。

蘇月言主動掙開。

傅琰深看著自己空蕩的掌心,眉心輕微一折。

星艇中一片安靜,誰也沒有說話。

蘇月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看傅琰深一眼。

對他,正是因為不愛了,所以她連對他的恨意都不想有。

傅琰深手背上的青筋突起,星艇內空間狹小,隻有他和蘇月言。

他清楚地感受到蘇月言對他的冷淡,她明顯有許多疑問,但現在氣氛死寂,他們之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疏遠了。

傅琰深主動開口:“你有什麼想問的?”

“沒有。”

空氣凝滯,氣氛更加沉默。

快到莊園,傅琰深才聯想到昨晚宴會上他說出口的那句話。

她是因為他的話生氣了?

星艇停靠,船艙打開。

傅琰深拉住蘇月言的手腕,他平時不太會和別人解釋。

“昨晚——”

蘇月言掙開他:“我知道。”

“你知道?”碧綠的眸子中閃過驚訝。

蘇月言頭也沒回地走了,背影決絕。

傅琰深第一次升起無力感,似乎有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現在一樣,他站在原地,而蘇月言離他越來越遠。

傅琰深不禁想到昨天早上薄良問蘇月言的問題。

她真的還愛他嗎?傅琰深不敢確信了。

蘇月言不知道傅琰深幾個意思,是想提醒她要有自知之明?

她現在很有自知之明,已經不再追著他煩他了。

看了薄良發過來的信息,蘇月言打算將搬家事宜提上日程。

這座莊園是家也非家,蘇月言很喜歡小花園秋千和亭台,前世她在這裏住了八年,在和傅琰深結婚後,她是真的將這裏當成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