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很少逛街的遲彥承依然能在進入中心商廈後準確鎖定一樓兒童樂園的位置。
程保枝的工作性質跟遲彥承的差不多,都不是按照正規周末來休息的,需要調休。她總是在忙工作時把川川放在距離雇主家最近商場的兒童樂園裏。兒童樂園可以讓孩子始終呆在裏麵且有人看管,好過把川川獨自放家讓她提心吊膽。
很多時候遲彥承都為程保枝感到不值,明明跟他差不多年紀,卻為了他那個年過半百的爸熬著這般喪偶式的艱險生活。
家長們圍著兒童樂園低矮外牆看自家孩子在充氣城堡中玩耍。一眼望去,張張臉上都是幸福的表情。
海洋球場地裏到處是喊叫著嬉戲玩耍的孩子,工作人員一刻也不得消停。生怕給哪個小寶貝磕了碰了。哪怕視線裏到處是吵鬧著亂竄的孩子,遲彥承也還是輕易就看到了川川。
川川跟其他孩子不太一樣,遲彥承從沒見到川川像其他孩子一樣大跑大跳無憂無慮。就比如現在,別的孩子在詮釋著什麼叫其樂無窮,而川川小朋友一個人坐在海洋球區域的角落裏,不知在為什麼事費心。
遲彥承走過去彎腰伸胳膊把呆坐著的川川給撈了起來。川川仰頭一看,立馬摟住了遲彥承脖子。
遲彥承順勢將川川提出了矮牆並單手托抱在了懷裏,他低頭問:“餓了麼?”
川川扔掉手裏的海洋球,去夠遲彥承另一隻手拎著的頭盔,認真點頭。
“帶你吃東西去。”遲彥承把頭盔塞過去讓川川抱著。
遲彥承剛要轉身抱著孩子走,外圍就有個比他矮了不少的女工作人員攔在他麵前:“這位先生,你要帶孩子去哪?”
遲彥承意識到他帶川川離開的方式過於直接了,連忙解釋:“我來接他的。”
那女工作人員警惕地看著遲彥承,上前試圖把川川抱回去:“這孩子是早上時候媽媽送過來的,他媽媽說了中午會來接”
“我”遲彥承準備插話。
麵對眼前高大帥氣的男人,那女工作人員本不想多加為難,但職責使然,她還是發出了質疑:“你是他的爸爸嗎?”
遲彥承跟遲彥川相差了整二十歲。他跟川川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幾乎每次同行他們的關係都會被陌生人理解錯。當年遲亞中帶著大了肚子的程保枝回家後,很多不明情況的街坊鄰居都以為程保枝是遲亞中的兒媳婦。以至於離家在外的遲彥承歸來時差點兒被瘋言瘋語淹死。
川川趴在遲彥承身上,下巴墊在遲彥承肩膀,他躲著那女工作人員的手,拒絕跟遲彥承脫離。
為防止川川在拉扯中被摔到,遲彥承隻能把川川先平穩放在了地上。他蹲下身子對川川說:“來,跟阿姨說我是誰。”
川川不說話,小手緊緊抓著遲彥承的袖子,看起來緊張又畏懼。
女工作人員嚐試拉過川川,川川卻甩開了她的手。他側身站在那死死抱著頭盔看地麵,一聲不吭。
“川川乖,”遲彥承拍了拍川川的背引導道,“你跟阿姨說了我是誰,我們就能去吃東西了。”
聽了遲彥承的話,川川用力的抿著嘴唇,似乎開始了努力地抗爭。
“說話川川,”遲彥承摸了摸川川的後腦勺,“不怕,告訴阿姨我是誰。”
“是哥哥。”川川扭頭說。
遲彥承在川川的臉上捏了捏:“乖。”
回到家後在樓下客廳坐了好半天,許興維才等到他們家那不知道在電話裏訓誰的老爺子從樓上緩緩下來。老爺子一下來,許延業就趕緊站起了身,許興維則還是翹著二郎腿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