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唯才篩糠般抖了一會兒,這才側過半張臉,期期艾艾地說道:“風、風副統領,你知道我是誰的。我是薛侯爺的外甥,薛統領的表哥,咱們、咱們是一家人啊……”
說著,哆哆嗦嗦地解下他脖子裏的金鏈子:“這條鏈子,少說也有二十兩重,風大人權且收著,待草民安全回了家,還有百倍禮品相贈。”
“慕楓,拿過來。”風硯塵毫不避諱地道。
蕭慕楓皺了皺眉,不解且略有鄙夷地看了風硯塵一眼,這才不情不願地將金鏈子接了過來,遞給了風硯塵。
風硯塵將金鏈子拿在手裏掂了掂:“足斤足兩,不錯。”說完,對著滿眼希冀的邱唯才道,“慕楓,把他手給本大人砍下來。”
蕭慕楓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
“別!別!”邱唯才用力地用腳後跟搓著地,委屈而又無助地說,“我都給了金鏈子了,為什麼還要砍我的手?”
風硯塵陰笑:“本官要你的金鏈子了嗎?本官要得是你口中的實話,你不說實話,本官當然要砍你的手!慕楓!”
風硯塵厲聲下令:“行刑!”
蕭慕楓原本就恨邱唯才恨得牙癢癢,不等風硯塵把話說完,便拔|出了麒麟刀,一刀斬斷了邱唯才的左手。
“啊!!!”
滿是塵土與雨腥氣的破廟裏立刻染上了一絲鐵鏽味的血腥氣。
蕭慕楓筆直地站在邱唯才身前,力爭不讓那一家三口看到如此血淋淋的場麵,邱唯才痛得渾身亂顫,涕淚橫流地叫罵道:“風硯塵!你這狗官居然敢傷我!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我怎麼不敢?”風硯塵叱罵道,“邱唯才,你腦子有坑嗎?看不出那些刺客是來取你的命的嗎?是誰要殺你,又為何要殺你不用本大人給你贅述了吧?你若有心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便立刻從實招來,本大人或許能網開一麵,在皇上麵前替你美言幾句!”
邱唯才握著斷手瞪著風硯塵。
“還不說是嗎?”風硯塵目光一沉,“慕楓……”
“我說!我說!”邱唯才哭喊道,“我說,我什麼都說,別再砍我了,求求你們了……”
風硯塵換了個姿勢坐好,衝邱唯才挑了下眉。
邱唯才擦了擦臉上的淚,顫聲道:“我、我確實在販賣私鹽,掙來的銀子自己隻留下了兩成,剩下的,剩下的都給了上麵的人。”
“上麵的人是誰,說清楚了。”蕭慕楓道。
邱唯才一哆嗦:“是、是舅舅和太子……”他抬頭掃了風硯塵和蕭慕楓一眼,見二人沒有什麼反應,這才繼續,“一年前,我販賣的一批私鹽出了點問題,毒死了十來個人,我本想花錢免災,把這事壓下去,偏偏給那個大理寺右寺丞沈岸知道了。”
“這位沈大人油鹽不進,對我的案子一查到底,我害怕得不得了,趕緊將此事報告給了舅舅,後來……後來沈大人就莫名其妙的死掉了,我舅舅安排了幾個人做了我的替死鬼,將此案揭了過去,我、我這才逃過一劫。”
“沈大人莫名其妙的死了?”蕭慕楓故意詐邱唯才,“難道不是你做賊心虛,派人將沈大人殺了?”
邱唯才早已嚇破了膽,脫口而出道:“殺沈大人的另有其人,不是我!不是我啊!”
“另有其人?”蕭慕楓厲聲追問,“誰?!”
邱唯才麵上一滯,心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事到如今,他想反悔也沒有用了。
“好像是太子的人動的手。”邱唯才絕望地低下頭,“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
蕭慕楓兩條手臂都在發顫。
他萬萬想不到,沈岸的案子,居然如此的撲朔迷離。
風硯塵看了情緒激動的蕭慕楓一眼,肅然道:“他們如此急著要了沈大人的性命,不完全是因為你的私鹽案吧。”
邱唯才停頓片刻:“我、我也不清楚……好、好像是沈大人查案期間無意間觸碰到了什麼宮廷秘辛,太子的人知道後,便出手將沈大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