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炙熱的火焰,一定是象征著施加念能力的人有著多麼強大的能力和決心吧……
煙太濃了,我的眼前突然被熏得一片模糊。
然而事情還沒完。的火光之中,一塊濃稠黑影緩緩浮現,彷佛由火焰中走出來似的,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在場所有人全都屏息以待。
前方的西索放出冷冽念壓,我跟著不自覺的張開「絕對防禦」,不僅是為了抵禦近乎結凍的氣氛,心頭的不詳預感更占據了整個思考。
是的,我們都背誦過。忽有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蓋一癩蛤──
──『啵』。
全場目瞪口呆。
大火之中,那散發著強大壓迫感的黑影像是香檳瓶塞被彈開似的,自火焰之中飛射而出──它的本體居然也隻有香檳瓶塞那麼大──直接朝庫洛洛飛去。而他反應極快,並沒有偏身閃開,反而伸出左手穩穩接住!
又是一聲『啵』。整座院子煙塵彌漫。
還好我剛剛退開了,不然現在一定一身都是灰。我掩住口鼻,等待無時無刻不停吹拂的海風吹散灰燼;灰燼的後麵,會是庫洛洛抓住了一隻癩蛤蟆嗎……噗!
半分鍾之後塵埃落定。原本整個「發爐」的火堆已經完全熄滅,而庫洛洛像個沒事人的站在原地,手上沒有任何東西。
「……咦?」
「怪物呢~~?★」
感到傻眼的不止是我和西索。阿本加聶錯愕的瞪著庫洛洛,眉毛都皺在一起了。
「奇怪,照理來說應該會出現念獸,然後把你身上的念能力吃掉才對;而且在滿足解除念能力的條件前,念獸都會一直……怎麼可能完全消失了?」
「……不。不是完全消失。」
庫洛洛冷靜的伸出左手,反複查看,然後微笑。「我手上多了這個。」
可惡,剛剛退太遠了,現在什麼都看不到。我伸長脖子拚命探頭,正打算要不要靠近一點,阿本加聶就幫我說出答案了。
「看起來像……刺青?」
「之類的吧,我想。」
這下子除念師更摸不著頭緒了。「可是念獸呢?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庫洛洛朝我睇來深沉一眼。我瞬間掩嘴。
啊。
啊,對了,施加這個念能力的人已經不在了。
用以禁錮庫洛洛的,那個人的恨意與覺悟,都已經不在了。盡管長久以來他的心髒上還有一條鏈子纏著不放,但那不過隻剩下一個表麵形式而已。
那個人……早就不存在了。
跟逐漸往下墜落的心相反,我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但我並沒有時間感傷。在院中盤旋的海風沉寂下來,那一瞬間,強大的念壓猶如浪潮呼嘯湧出,當頭襲來!
庫洛洛唇邊帶著冷靜的微笑,像是在測試許久沒有使用的機器似的,將所有開關轉到最強。西索不甘示弱──事實上,我從沒看他那麼興奮過──無視於幾近於台風般的氣旋壓力,獰笑著一步步往前走去。
唔,要開始了。不得不說我其實是有點期待的。
束好的長發在氣流激蕩中被吹散,飄起的衣裙獵獵作響。我一邊緊緊攏住發絲,不讓自己變成瘋女十八年;一邊衝上前去,把站在暴風圈內一臉詫異的阿本加聶給拉開。
「我建議你到外麵稍等一下,我猜這裏很快就會被炸掉,所以遠一點的地方更好。其它團員應該很快就會跟你聯絡。」順便把手機塞給他。「要是他們忘記了的話,直接打過去也沒差啦。」
阿本加聶相當冷靜,跟著我緩緩自戰鬥圈之中退開。
「我們一起卓」
「不。」將周身的『纏』包裹得更加厚實,我微微一笑。「我要留在這裏。」
一手促成的結果,我距離終點隻差最後一步。
阿本加聶雙手拉住我的衣服,狂風大作之下,連溝通也要用吼叫才聽得見。「妳確定?妳要留下來?」
「你放心,我也懂得評估風險的。」
他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麼,徑自離去。
我退到戰場外圍,再次緊緊的將發絲挽起。都到這種地步了,要是在緊要關頭視線被遮住,那可真死得冤枉。
然後,雙眼緊盯著眼前兩人的每一個舉動。
此刻兩個男人隻是靜靜對站,沒有人輕舉妄動。盡管外圍的風已經被念壓激蕩得瘋狂呼嘯,兩人之間的空地卻反而一片寧靜,連塵沙也沒有揚起半顆。
這種死寂反而是最可怕的狀態。隻要一點輕微的風吹草動,就會造成無法收拾的後果。
西索輕咬著指頭,笑得瞇起了眼睛。「嗯~~你半年沒有動用念了呢~~這樣不會不公平嗎?-」
似乎是在為對手著想,但神態可是完全的躍躍欲試。庫洛洛隻是輕輕一笑。
「速戰速決吧。」
西索笑得更歡,手中穿梭的牌影如鬼魅一般,時隱時現。
「小白兔,是見證人~?」
庫洛洛連視線都沒有看過來。「不需要那種東西。她的行為跟我們無關。」
「是嗎~~哼哼哼哼~~~~-」
將鬼牌舉到嘴爆西索瞇細了鳳眼,直盯著庫洛洛,極盡曖昧與挑逗的,伸出舌頭輕牌上小醜的麵頰。那暗示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