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鍾離是我見過最勇猛的開礦者(1 / 2)

德魯伊帶著外鄉人穿過山間樹林,高大的樹木投下破碎的陰影,一個並不安靜的午後,金翅啄木鳥鑿開樹木的聲音更加明顯了。

蘭斯順著滿地的木屑往上看,病樹的軀幹被刨掉一大塊,露出雪青的樹芯,上麵都是啄木鳥挖出來的洞,忽然對啄木鳥能夠治好病樹的傳聞產生了懷疑。

他一邊回頭注意德魯伊的路線,一邊沉思:這顆樹還年輕,也許隻是生了點蟲,就要被啄木鳥挖開身體而死了。

一隻貓頭鷹飛撲向德魯伊的頭頂,他抬手用小臂接住飛鳥的腳爪,把手放下來,注視著貓頭鷹,一陣有規律的咕咕聲之後,他再次抬手放飛了貓頭鷹。

蘭斯猜德魯伊是得到了某種訊息,即使他在帶路,依然牽掛著山下的村莊。

樹林越走越密,起初他們還走在前人踏出的山路上,之後德魯伊偏離了路線,蘭斯跟著他走在灌木之中,青黃雜草已經沒過膝蓋。

蘭斯看到樹幹遍布苔蘚,樹根長出一層層蘑菇,他必須時刻注意德魯伊的腳步,踩上他的足跡。才不會被藤蔓絆住,也不用擔心荊棘的尖刺。

過了一會,草叢中開著一種黑色的、花瓣層疊的花,醉人的香氣芬芳撲鼻。

蘭斯眼前的德魯伊扭曲起來,黑色的霧霾侵襲視界,他屏住呼吸。

“等等...情況不對...”

德魯伊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著,蘭斯的眼前被黑暗覆蓋,他雙手上的重量忽然變輕了,那裏空無一物。

“不....伊安...!”他喊出她的名字,眼前溢滿了光亮,一片雪白闖入眼中。

他呼出一口白色的氣息,寒冷像是說好了一樣使勁往他的四肢裏鑽,很快就覺得雙腿發麻,往下看,雪已經淹沒小腿。

凜冽的狂風刮起一層雪霧,散盡的霧氣中顯出人影,那人回過頭,懷念的聲音驅散了所有疑惑。

“你知道的,到了這裏,休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孩子。”

蘭斯看了一眼背後,雪山的脊椎就在他腳下,皚皚白雪濃重的塗抹在山脊上,卻也遮不住從這裏到山腳下近乎垂直的萬碼距離。

他回過頭。

“我會到山頂上的,父親。”

父親已經老了,卻每年都要堅持攀登這座雪山,他說過:因為龍就在那裏。龍眠雪山的頂峰有一座破敗的陵墓,那座由冰塊組成的陵墓裏長眠著一頭龍。

時隔多年,他仍然能想起龍的骨骸在黑藍色堅冰中若隱若現,龐大的骨架淹沒在深邃的冰麵底下,令人的靈魂在退縮間,驚懼的意識到它還在威懾著闖入領地的任何生物,把恐懼的種子隨著目光接觸逐漸滲入每一寸皮膚。

但父親不這樣想,他總會看一會陵墓,轉身走出去,從峰頂俯視著冰湖堡,永不結冰的湖水拱衛著城堡,隻留下一條石橋出入,那就是整個北境最堅固的堡壘。

雪山的變幻莫測總是令人措手不及,起初,隻是輕柔緩慢的雪花,直到風發出嚎哭,整個世界除了風雪的聲音,什麼都看不見了。

蘭斯盯著父親被風雪蠶食的背影,他熟悉這段路程,很快他們的腳步被冰封的峭壁阻擋,打在身上的雪花也變成了冰晶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