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2 / 3)

“可是,我沒有辦法。瑾蔓,我隻能如此。讓我提出離婚,還可以給我自己留點尊嚴。”麗珍倦怠的閉上雙眼,輕聲說,“瑾蔓,那個讓江賀鳴魂牽夢繞的女人,回來了。”

瑾蔓極力鎮定,“你怎麼知道的?那個女人是誰?”

麗珍突然的睜開眼,看著瑾蔓道,“瑾蔓,我沒想到自己竟是那般的傻,明知道不可能,卻以為時間長了,他就會忘記,就會知道我的好。卻不知,到頭來,是我傻,真的傻的無藥可救。他的心中,從未在意過我的點滴分毫。就算那個女人已經是他人的太太,他也是不會留意我一點。他的心中,自始自終,就隻有她。隻有她。蔣之沁。”

蔣之沁。好久未曾聽見的名字,如今再聽來,卻也是成了他人婦。

何人語,有情人終成眷屬。那都是笑話。現實之中,是誰也無法控製的。不管是真實的,還是誤會,傷人的,都是人心。隻要一方用情至深,難免受傷。一直以來,總是他人的心,來傷他人的心。誰也難免,隻因你愛了,所以你就活該受傷。

瑾蔓歎了口氣,知道安慰也是無從安慰起。誰又不是這樣的傻呢。

是傻,是真的傻。那樣的一個人,那樣的一個名字,卻是枉費了那麼長的時間流逝,卻還是忘不掉,還是銘刻在心底。用盡那麼多的心傷,用盡那麼重的精力,才能將那曾經的一切壓在心底,最密最深處。可是,隻要一點點的觸動,就是驚天動地,是怎麼也忘不了的痛楚。

麗珍看著她發了一會楞,突然又笑道,“我與你說這些有有什麼呢。你不是一樣的忘不掉,一樣的在意曾經的點滴分毫。”停了一停,又說,“瑾蔓,你還會與何慶東重新在一起麼?這些年來,你都是忘不了他,都是怪他當年棄你而去。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你們之間隻是一個誤會,其實他也未必真的是變了心換了情。”

瑾蔓微微怔了一下,與何慶東的問題,她是從未想過。準確的說,是如多年前一樣,依舊還是在逃避,逃避這一切。所以,總是回避與何慶東有關的問題,回避與他有關的一切。

其實,她怎麼會不知道,何慶東於她,並未真的變了心換了情,可是那樣的時刻,麵對那樣的事情,他卻是不與她說,他竟是不相信她可以與他一起共擔,不管是家國天下,還是硝煙戰場。

可是,他卻是沒有,他竟是用了那樣的方式,那樣傷她的方式,棄了她,而去。遠走他鄉。

他們之間早已是天塹鴻溝,是天下戰亂,是他們再也無法逾越的彼此。

瑾蔓搖了搖頭,輕聲答,“我已是吳之桓的太太了。”

麗珍也是怔了一下,她向來了解瑾蔓,自然知道瑾蔓與吳之桓之間的婚姻實際上是有名無實,不由低聲問,“你愛他嗎?”

這樣的問題,瑾蔓隻覺得震驚,許久才答,“麗珍,他待我極好……這個世界上恐是再也沒有人可以這般的待我好……好到讓我心生愧疚,好到讓我措手不及,好到……讓我覺得人生苦短,可還是避免不了悲歡離合,世事無常。如今,能盼得他安然回來,我已是高興,已是再別無他求。”

他是待她好,好到了極致。這些年,所有的事,他都細心的去替她打理好。

他雖與她形如陌生人,可她的點滴分毫,他卻是了如指掌,時刻關心。

這樣的好,這樣純粹的好,她無以為報。她怎麼去償還。

當年,她是利用了他,她以為他是薄情。可是,如今,她不能棄他不顧,她不能就這樣抽身走掉。

更何況,她已是無處可去。無家可回。

麗珍心裏是深深的愧疚,“瑾蔓,你怪我麼?”

瑾蔓笑道,“怪你什麼,這些年,隻有你總是關心著我,時常來看我,陪我解悶。你這麼好的朋友,我怎麼會怪你?”

“瑾蔓,對不起。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罪人。”麗珍緊緊的握緊她的手,說道,“瑾蔓,一直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是我應有的報應。是我明明知道事情所有的來龍去脈,是我明明知道你用情深厚,卻還是眼睜睜的狠心看著你沉陷其中,看著你就這樣封閉了自己。當年,我就不應該同意答應二哥,來拆散你和何慶東。”

當年,當年。什麼當年,什麼二哥。

麗珍和她關係最好,一直以來,把她的哥哥都當作自己的哥哥般,隨了她喚大哥,二哥,三哥。

瑾蔓怔怔的看著麗珍,她當然知道麗珍口中的二哥是誰。

這個二哥,是那個自小最寵她的二哥,她的二哥,蘇瑾文。

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的真實。就算她和何慶東的分離,裏麵有誤會,她也從未想過,製造這個誤會的,竟然是她最信任最依賴的人。是她的二哥,蘇瑾文。

竟然是這樣的事實。倘若真的如此,她情願永遠不知道這個事實,這樣傷人的事實。

麗珍看她臉色瞬間煞白,知已是深傷了瑾蔓的心,愧疚的道,“當年,二哥找我,讓我帶你到流光溢彩,還讓我添油加醋的盡量製造你和何慶東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