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2 / 3)

“幻之你呀,是膽子小。昨夜可不知是誰最先蠢蠢欲動的想去看的,隻是沒有小琴的勇氣罷了。不過,幸好的是,那吳會長的傷口總算是止住血了,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辦。聽小琴說,昨夜那吳太太的眼睛都可是哭腫了,真是傷心欲絕。當時聽著小琴回來那樣一驚一乍的形容,說吳太太對吳會長是怎樣的感情深厚,守在吳會長身邊寸步不離的等著吳會長醒來,饒是我這樣不相幹的鐵石心腸的人聽了,都是感到唏噓驚歎,要為他鞠上兩把淚,更何況是吳太太那樣的嬌弱女子,這樣的身臨其境,分分感受著與摯愛的人的離別。倘是昨夜那吳會長真是有個什麼樣的三長兩短,這後果還真是不敢想象。”

“呸呸呸。”那被稱作幻之的女子連忙吐了口口水,道,“蘭姐姐,你怎麼說這麼不吉利的話。還不快吐口口水,去去晦氣。”

瑾蔓木然的跟在那兩個女子身後,腳下一步一步都是忘了,隻是走著,沒有知覺。

直到周安遠在她身側提醒道,“三太太,不是那條路。”

瑾蔓這才頓住腳,看著那兩個女子漸行漸遠,人卻是還在駭然震驚中。

周安遠看瑾蔓木然的站著,動也不動,不知是在想些什麼。可是,方才那兩個小護士說的話,他也是聽得一清二楚。雖然對其中的事情不甚明了,可是還是猜出了一些頭緒。

周安遠走到瑾蔓身邊,客氣的說,“三太太,該走了。”

瑾蔓這才回過神,隨了他去。

雖是昨夜才住的雪,可是從醫院通往司令府邸的路上卻是通暢無比,一路的雪已是打掃的幹幹淨淨,除了路麵還微微有些泛著濕意,竟是連冰渣子都是不見。

也許是路況太好的原因,一路的車開的極快。那周安遠雖然年紀輕輕,卻似乎是個車中好手,一路上將車開的風馳電掣,似乎有著極緊要的事情等著,又似後麵有什麼可怖的東西追趕著一般。也就二十來分鍾的樣子,已是將車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府邸前。

府邸大門雖是緊閉,可一眼望著不見頭的通道上已是有著不停來回巡邏的崗哨,聽見車子駛來的聲音,已是住腳看著了,這會看見熟悉的車號,都是一色的“啪”的一聲行了一個軍禮,接著忙使了門衛將那漆黑錚亮的鐵柵大門打開。

車子駛進府邸,速度才緩慢了下來,一路沿著長長的通道開過去。兩側的羅漢鬆的枝幹上麵還掛著晶瑩的雪粒子,襯得那綠葉也顯得晶瑩通透了起來。一棵一顆的從眼前飛掠過去,綠樹白枝,煞是好看,讓人眼睛也覺得清明了起來。

一路的通道駛下來,左右不停的路過一些岔路,隱隱的似乎有些別的長青樹木,瑾蔓隻覺得眼熟,卻是沒有心情去想,隻當晃眼而過的植物罷了。

車子在通道的盡頭才沿了那蜿蜒的路向往右一拐,在一個轉盤花園那裏繞了一圈,複又向前駛去,直到到了一個西洋式樣的樓房前才停了下來。

裏邊已是有侍衛一路小跑的跑到車前,替瑾蔓開了車門。周安遠已是先下了車來,和那侍衛說了幾句,待那侍衛領了命離去之後,周安遠這才領了瑾蔓往裏走,邊道,“還是有勞三太太先在前廳稍等片刻,在下已是派了人去知會司令了。”遂領了瑾蔓進了前廳。

進了司令府邸,一路車開過的花園極大,瑾蔓以為這西式的樓廳也定是裝飾的富麗堂皇,卻未想到前廳的擺設竟是出奇的簡單,隻單單的擺了老式的桌椅幾凳,鋪成了一地的烏木地板,如若舊式家庭中的會客廳般,卻又是連一貫應封裱在牆上做裝飾的書寫字畫都沒有。唯一的點綴之物竟是兩珠紫玉蘭盆栽,脆嫩的葉子嬌翠欲滴,不知是否因為屋內暖氣太熱的原因,裏麵竟星星點點的露出一點一點的淡紫色,透出似有若無的清香。

其實那紫玉蘭並沒有香味,可瑾蔓總恍惚的如聞見了芬芳彌馥,如蕙蘭靜雅幽鬱,衡蘭芷若。

也許過不了十天半月,就會一片紫灩嬌然……

周安遠見瑾蔓看著那兩珠紫玉蘭發愣,大了膽的笑問,“三太太也是喜歡這兩珠紫玉蘭吧?”

瑾蔓這才驚覺自己望著那紫玉蘭發了楞,臉上不禁有些泛紅,隻好含糊的點頭道,“這花都似乎要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