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見萍久久不回信,便猜是她想與丈夫好好過下去或者說是出事了也未為可知。反正,他是要去弄明白的,一是不放心,二是不甘心。
他買了四川的機票。萍的家他從未進過,隻是有一次在遠處觀望。他不能去萍家,隻能暫時在附近住下,希望能聽到一些可靠的消息。
萍是有夫之婦,他怕髒了她的清白,打聽也不能直截了當,隻能與周圍農戶談話時旁敲側擊地詢問,推測。
一天,他在自家門口洗衣服,房東老太太竟然主動說起了關於萍的傳言。“聽說那個萍啊,在蘇州跟她老公鬧離婚,那個挨千刀的居然打了她,現在萍失蹤了。有人說她往河邊去投河了,有人說她尋她的好朋友去了。哎,女人的命啊,苦。這局長家的千金,平日裏溫柔可人,都被那挨刀的氣得變了樣。這樣的好女子也被人欺淩啊……”
勵假裝不在意,卻是尖著兩耳在聽,默默在想,“莫非她尋我去了,她為什麼不聯係,有什麼苦衷?我還是馬上回京去。也許她隻能在那找我了。我馬上回去,對!”勵來不及聽完,胡亂清洗了衣服,水淋淋的也打了包,收拾了東西,迫不及待地趕往北京。
萍的鄰居有個叫鄭媛阿姨的,之前與勵有幾次通話,她是個文雅人,對萍的下落卻是不能下定論,隻是在電話裏向勵承諾:小夥子,你這片好心我了解,有她的確切消息我會馬上告訴你的。
勵回到北京,苦苦守候萍的音訊,可是,一天,兩天,三天……勵度日如年,還是沒有一點喜訊。他隻是覺得奇怪:不知為何,每夜他都夢到與萍在水邊歡歌,沐浴,親熱地相擁到夢醒。
他去寺院問此夢何解,廟裏的老和尚隻是搖頭不語。
勵終於忍不住哭泣,他怕萍是凶多吉少了。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重新打點好行裝,又坐了去蘇州的班機。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可人海茫茫,沒有具體的地點可尋,叫勵到哪去是好呢?
勵不管了,能有一線希望的地方都去!他去公安局打聽,沒有;去醫院打聽有沒有這樣一個病人,沒有……能去的都去了,他甚至在街上都逢人就問,有人盡把他當瘋人白眼相待,可沒有消息。勵又是喜又是悲,喜的是:公安無她消息,說明她沒事,悲的是,天下落難的人,下落不明的人,公安也未必個個管得著。
勵疲軟而絕望地回到租的小屋,寂寞得心痛,他拿出早已蒙塵的琴,剛欲撥弄,聽得“嗙”一聲脆響,弦斷了,勵的淚水奪眶而出,濺在塵上,開了幾朵淒涼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