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音不經意間,身後就多了兩個風格迥異的小弟。
燕九五大三粗,苟柒則瘦高如杆。
吃飽喝足,四人皆是容光煥發,一掃疲憊。
燕九在前麵開路,苟柒墜在後麵殿後,一前一後簇擁著顧清音和大白繼續向前趕路。
穿過豪華的房間,眼前仍舊是小徑。
路麵狹窄,顧清音和大白並肩而行,幾乎是貼著彼此。
牽手的姿勢就不太舒服了,大白似乎也感覺到了,在顧清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左手越過她的肩膀,摟住了她。
或許是因為大白目不能視,口不能言,慣常就是“病秧子”的樣子。
顧清音多少有些沒把他當成“男人”看,小師弟嘛,是要寵著些的。
可在這危機四伏的桃花宮裏,顧清音感受到左肩上溫暖又熟悉的觸感,她的脊背就在大白的臂彎裏。
一抬頭,也隻看得到大白棱角分明的下顎線。
原來他竟然高她那麼多。
顧清音登時紅了臉,要不是周遭的環境比較陰暗,當真羞愧到無地自容。
她真是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怎麼會在這樣的瞬間,開始好奇大白的紗布之下,到底擁有怎樣一雙眼眸。
好在,顧清音很快就回過心神來,還自我安慰,她之所以會有這種不合時宜的想法,說不定也是因為身處桃花宮的緣故。
這些桃花和桃樹,還有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香味,似乎總會讓人心神蕩漾。
從外麵看,桃花宮並沒有多大,可這會子,她們已經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小徑還是望不到盡頭。
顧清音心裏起了疑心,當即偷偷在牆壁上做了個記號。
果然,沒一會兒,四人再次路過她做的記號。
顧清音:“我們一直都在原地打轉,這樣下去可不行。”
此間不知是布了迷魂陣,還是施了障眼法,如果不能找到破解的辦法,便如同走入了循環。
幸虧她們在進入這循環之前,已經調息好身體,不怕在這困一會兒子。
顧清音繼續說道:“我們得停下來,想個法子。”
燕九和苟柒自然都是一副唯顧清音馬首是瞻的態度。
燕九敲了敲兩邊的牆壁,牆壁發出咚咚的聲響,“是實心的。”
苟柒家傳絕學就是布陣,隻是他才疏學淺,到這會兒,在顧清音的提點下,才發現他們竟然走入了迷陣。
他拱手道,“白公子,這迷陣雖是超出吾的能力範疇,暫時尚且找不到頭緒。但陣法相同,除了靈力和布控以外,其實大同小異。隻要我們找到陣眼,便能找到出路了。”
顧清音頷首,確如苟柒所言,找到陣眼,摧毀它,就能破陣而出。
可這難就難在如何找到陣眼。
燕九嚷嚷著,“苟柒,你家傳絕學不是陣法嗎?怎地一點都看不出這個陣的門道?”
苟柒苦笑:“實不相瞞,吾學藝不精,且比起陣法,從小更癡迷製作機巧。於陣法一道,也隻能算是個門外漢。”
燕九有些無語,感慨道:“那你何故進來送死!”
他這話說得有些不客氣,不過話糙理不糙。
連元嬰大成境界的韓鬆,在這桃花宮裏,也是說送命就送了性命,更遑論苟柒。
苟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實在對不住,拖大家後腿了。吾自幼癡迷製作、破解機巧,聽聞桃花宮裏機巧遍地,按捺不住好奇心,不自量力要來見識一番。”
“苟兄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所長,既是結伴而行,何來拖後腿一說。”
顧清音這話說到了苟柒心坎裏去,他十分感激地看著顧清音。
“有羅盤嗎?”顧清音問。
苟柒雖不精通陣法,家夥事兒倒是帶的齊全,立馬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羅盤,遞給了顧清音。
這羅盤入手沉甸甸的,很有質感,一看就非凡品。
顧清音擺弄了兩下,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
幸虧天道還不算十足沒良心,沒有收回她在各個位麵已經習得的技能。
她雖然不會布陣,但有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任務對象是個專門喜歡破解疑難大陣的天師。
那天師好為人師,當初教給她不少破陣的密法,但顧清音對這些實在不感興趣,左耳進右耳出,隻記了點毛皮。
如今這點毛皮卻成了她的救命法寶,羅盤上的指針左右搖擺不定,最終定下了一個方位。
顧清音朝著相反的方向,帶著眾人走。
眼見著要撞牆,燕九一聲驚呼,急忙擋在了顧清音身前,可哪知……
那堵牆竟然如空氣一般,沒有任何阻礙,就被他們穿過去了。
燕九驚呼神奇,苟柒更是崇拜地看著顧清音。
所謂陣法,都是故弄玄虛的東西。
最基本的障眼法,就是空間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