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放棄一身修為,連性命都不顧,也要離開這青雲山,離開他。
她那日曾說,“顧峰,你就是個虛偽卑鄙的人,你簡直就是個人渣,垃圾!”
王慧茹是那麼文雅的一個人,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她發飆說那樣的話。
他那時候五味陳雜,有太多的不可為,必須為之。
有太多的不舍得,必須舍棄。
也有太多的遺憾,隻能成為遺憾了。
他那時候就知道已經留不住,也留不得她了。
“慧茹,我是人渣,是垃圾,可我的愛,我的情誼不是垃圾。”
這是他們見的最後一麵,他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夠了,所有的一些應該畫上句點了。
顧家的家規,女方提出和離,需要這三掌。
而顧家人提出休妻,便不用。
“三弟。”顧峰說,“住手吧。”
顧嶺:“大哥,你莫要優柔寡斷,事已至此,箭在弦上。”
顧峰搖搖頭,“讓她們走吧,我休妻。”
“不!”顧清音一張嘴,就咳出一口血來,“我娘親不接受休妻,她這輩子嫁給你,從無過錯,何來休妻一說。若你還愛她,就給她最後的體麵!”
顧峰沒想到顧清音就連這偏執,也像極了王慧茹。
明明不是親生,倒勝似親生。
“來吧。”碧玉劍橫在身前,顧清音雖然滿身狼狽,卻神情堅毅。
顧嶺冷笑著出掌,“那就成全你!”
這一掌,他用了五分力道,奔著要了顧清音的命去的。
顧清音的身體被擊飛出去,高高地騰起,眼看著要摔落到地上的時候,顧明竹禦劍而起,將她接住抱在了懷裏。
“顧清音!”顧明竹聲若撞鍾,可無論他怎麼喊她的名字,都沒有回應。
鮮血染透了顧清音的衣衫,若非她胸口隱隱還有起伏,便如死人一般。
黎江照說:“三掌過,了結塵緣,往後顧掌門與我義妹王慧茹,山水不相逢,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後會無期。”
他說完,不待眾人說什麼,大步流星直奔顧清音而去。
他提點著,“臭小子,哭喪著臉有什麼用,你咬牙切齒的,就算你殺了顧嶺,她就能活命嗎?還不趕緊把人送到我的住處去!”
顧明竹:……
心事被人捅破還怪羞恥的,他確實是個粗人。
說不出顧明鬆那麼多文縐縐的話,也沒有顧長安那麼會做人。
他就知道,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
誰對他不好,他就提起拳頭。
他從小和顧清音拌嘴吵鬧打到大的,不管有沒有血緣,都一直拿她當妹妹。
更何況,這件事也是他這個當哥哥的沒做好。
母親受了那麼多傷害,要和離,還讓修為最低的妹妹挨了三掌。
是他沒用,他也不自暴自棄了,趕緊聽了黎江照的吩咐,把顧清音送到他的房間安頓好。
黎江照的修為無人能夠看透,最起碼在青雲派的所有人之上,他肯出手為顧清音療傷,合該也是顧清音命不該絕。
高手,總有些怪癖。
黎江照為顧清音療傷,屋子裏的人都趕了出去。
顧明竹就守在院子外,一張臉怒氣衝衝的,就連阿貓阿狗都繞著他走,更遑論是人。
也就隻有一個不開眼的膽敢過來,“清音,怎麼樣了?”
顧明鬆提了不少滋補靈藥,巴巴地送過來。
顧明竹接過來,統統都摔在地上,踩得稀碎,“你還假惺惺的送這些勞什子做什麼?”
“母親被軟禁的時候你在哪裏?顧清音受那三掌的時候,你又在做什麼?”
“你身為兄長,上不能保護母親,下不得庇佑弟妹!”
“誰不知道你那腦子裏,整天都是和顧長安爭掌門繼承人,你們這些個官迷,要當就去當好了,左右我也不缺你這個兄弟!”
他劈頭蓋臉地罵了好一頓,總算是身心舒暢了。
顧明鬆一言不發,待他發泄完了。
蹲在地上,緩緩把那些靈藥當中還算完好的撿了起來,包好,重新賽到顧明竹懷裏。
“喂,你別走!誰要你的破東西!”
要不是他得在這替黎江照守著院子,他肯定把那些破藥丟到湖裏去喂魚。
房間內,顧清音的床頭已然換了人,大白坐在那裏守著她。
已經替她把浴血的衣服都換好,身上的外傷也都妥善處理好了。
至於內傷……
黎江照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喝大酒,“這你是行家,我就不上手了。”
“不急,她能自行恢複的。”
“呦,這麼自信,就不怕……”黎江照忽地坐起來,“你給她吃了回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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