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裏,林月芽望著桌上飯菜出神。
一旁碧喜捏起一塊兒糕點,吃得津津有味,她又拿起一塊兒遞到林月芽麵前,“月芽你不餓嗎,怎麼不吃東西呢?”
林月芽還在想事情,下意識就去接她遞來的糕點,可當她指尖碰到糕點時,耳邊忽地傳來一句“不可廢食”,林月芽當即便回過神來,頓覺那糕點無比燙手。
碧喜不解地看她,她強撐著搖搖頭,沒敢再去接。
晚膳過後,碧喜知道她還要去寢屋裏伺候,驚訝不已,她拉住準備出門的林月芽,緊張兮兮地問:“月芽,你、你今晚還回來麼?”
林月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碧喜在暗示什麼,她在碧喜手心上作勢用力拍了一下,怪責地比劃道:想什麼呢,就是去伺候洗漱。
碧喜尷尬地笑笑,目送她出屋。
林月芽原本沒有往那方麵想,被碧喜這樣一問,她心裏也不由一緊,可當她進屋看到紫檀桌旁依舊麵容冰冷的人時,那方麵的顧慮便漸漸散去。
見她進來,李蕭寒起身來到床榻前,將雙臂抬起。
林月芽頓了一瞬,才連忙來到李蕭寒麵前,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湊到他麵前。
李蕭寒下巴微揚,目光落在林月芽身上。
他看著那一雙細長白皙的手,一顆顆將他衣扣打開。
李蕭寒自打記事以來,身邊就未曾有過近身女婢伺候,他不喜和人太過親近,即便是夏河,也隻是幫他退下大氅和罩衣,再近身的便不會去碰觸。
所以當林月芽站在他麵前時,李蕭寒有些許不適。
林月芽動作極為小心,就好像麵前的李蕭寒是個極其尊貴的玉器,稍不留神就可能被碰到摔碎。
李蕭寒看著極度認真卻有幾分笨拙的人,唇角不知不覺微微勾起。
林月芽慢慢脫下李蕭寒的一隻袖子,繞去他身後時,李蕭寒垂下手臂,手指無意間從林月芽的墨發中滑過。
她發色烏黑,冰涼順滑,一下便從手中溜走,隻留下一抹似有似無的清香。
依舊是源於林月芽身上的味道,向來不喜胭脂水粉味道的李蕭寒,似乎從不討厭她身上的這股味道,甚至還覺得有點好聞。
終於將外衫脫下,林月芽暗暗鬆了口氣,她將外衫掛好,去對麵淨室打水。
淨室裏早已備好熱水,林月芽隻需將水溫調試好,就能端出來伺候洗漱。
她端著銅盆回到寢屋,李蕭寒已坐在榻邊,屋裏過於悶熱,他便將胸前兩枚扣子解開。
見林月芽過來,他將袖口向上一提,隨著他動作,不經意間露出了結實白皙的胸膛。
林月芽目光無意從他身前掃過,頓覺頰邊滾燙,立即收回目光,將頭垂得更低。
淨臉時,林月芽拿著溫熱濕潤的帕子,一想到要幫他擦拭臉頰,小手臂便不受控製地開始微微顫抖。
李蕭寒望了她一眼,若真要她來幫他拭麵,恐怕能將他眼睛給戳了。
李蕭寒淡笑一聲。
既然如此怕他,便不要在他麵前做出一副討好的模樣,既是選擇對他順從,就不要這般膽怯唯諾。
李蕭寒覺得那微微顫顫的樣子十分礙眼,沒等林月芽靠近,直接抬手將帕子抽走。
擦完臉後,他無奈地將帕子扔進盆中。
水花四濺。
林月芽心中歎氣,她也不想將李蕭寒惹惱,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神,尤其是麵對李蕭寒時,她下意識就會害怕。
默歎一聲,林月芽將盆子端回淨室。
很快,她又提著半桶溫水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