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擔心的時刻到來了——睡覺的時候。
下午從外灘回來以後,我就跑到預約好的見麵會做采訪去了。夏芒也去了子公司,晚上飯我們沒有在一起吃,都是各自應酬。我參加的是一場運動員見麵會,主要是采訪我國的運動員和教練。然後跟著隊員一起吃了飯。夏芒就不一樣了,和子公司的客戶見麵喝了不少酒。等我回去已經9點了,看見夏芒一個人坐在床上看電視,燈光打在他臉色紅紅的。“你怎麼了?”我奇怪的問。“嗨,沒事,就是喝了點酒。”夏芒擺擺手。“謔,還點呢,你聞聞你身上這味,樓下都聞著了。”我衝他皺皺眉。“沒辦法啊。”夏芒若有所思的說,“我剛進公司的時候,你知道我工作是什麼嗎?”我搖搖頭。“我的公司就是陪董事長去應酬,那酒叫一個海了去了。我記得最嚴重的時候喝到我胃出血,在醫院住了2個禮拜。”沉默了一會,我的嗓子有點不舒服,聲音怪怪的,“那你幹嘛不換個工作?”“你知道在北京找工作多難嗎?我們公司選一個秘書就四百個人競選,我不硬著頭皮上,別說主管了,我連個職員也不是。”夏芒有點不清晰地說。“你不是留過學嗎。”我有點難受。“留學?我們部門一共17個人,8個是留學生,四個是印度人。你說,留學生有什麼優勢?”夏芒笑笑,吐字有點不清楚,“我們男人,有時候很難啊。現在結婚都是男方買房,北京的房子什麼價?不努力連老婆都娶不上,更別說你這種漂亮能幹的女孩了,還開著寶馬,我壓力大啊……”這夏芒是越說越來勁,我斷定他喝多了,把電視關了,“你該睡覺了,你不是說明天還有會嗎?”“開會啊。我記得,要是我像你一樣遲到,工作早沒了。”夏芒迷迷糊糊的說。我暈,都醉了,怎麼還記得我起晚了這事啊。“你明天記得叫我啊,千萬別晚了。”夏芒不放心的囑咐我說。“記得了記得了,放心吧。”我哄著他上了床。結果這家夥幹脆往床上一倒就昏昏睡著了。這怎麼辦呢?我看了一眼床上的這個家夥,也沒洗臉,更沒脫衣服,真是麻煩。我走進衛生間,擰了一把濕毛巾,坐在床上給夏芒擦了擦臉,擦了擦手。把毛巾放在一邊,推了推他,“喂,你醒醒,睡覺好歹把衣服脫了。”床上的人一動不動,真是急死人了。我看著他沉沉的睡相,這小子還挺耐看。睫毛長長的,嘴唇薄薄的。哎,不是說薄情的人嘴唇才薄嗎?我搖了搖頭,怎麼又胡思亂想起來。算了算了,反正他也睡著了,明天什麼也忘了。我解開他的領帶扔到了椅子上,給他脫了襯衣。接下來最棘手的就是褲子,我扭過頭去。倒不是我純情,隻不過是身份太尷尬,我們隻見過幾麵,還是原本的相親對象,現在卻共處一室,還得給他脫衣服,就當是回報他的機票和招待吧。我盡量平靜的給他卸了該卸的衣服,然後蓋上了被子。我躡手躡腳的走出了主臥,全然不知道後麵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注視著我。
我也搬了一條被子和枕頭,洗完澡之後就躺在了沙發上。雖然是沙發,但是五星級的沙發和床一比除了小點似乎什麼也不差。明天夏芒8點要開會,不能遲到,我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定了6點半的表鈴。於是我在度過了忙碌卻快樂的一天之後也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