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西域商隊中,都偷偷在議論寧遠郡主。
文嶽霖最終悲哀的發現,穆歆甚至根本沒有將她當成敵人。
就像太子從未將褚承佑當作對手一樣。
回到客棧後,文嶽霖建議立即收拾好行李,趕在城門關閉前離開。
然而遭到了一致的反對,哪怕文嶽霖承諾提親出發,酬金可以翻倍,也不肯答應。
文嶽霖神色冷凝地坐在雅座內,手中盤著一串佛珠,語帶質問:“為何不能走?”
“老呂媳婦,這還好幾筆賬務沒結清,今天真走不了。”商隊管事叫著約定好的稱呼,麵露為難之色。
領頭人更是將不滿都表現在臉上,冷聲解釋:“我們是安分守己的商販,若是連錢款都不收齊就走,會被人盯上。”
他是蘭映公主的手下,沒必要對眼前這位不知所謂的出逃王妃言聽計從。
蘭映公主年幼時就敢遠赴吐蕃,在外行走的經驗及極其豐富。以往的幾年裏,是蘭映一手打造了數百人的商隊,根據不同情況分成小隊應變。
原本都好好的,直到公主與文嶽霖合作,才走上了不歸路。
做慣了一本萬利的無憂香買賣,領頭人再也看不上普通的貨物,哪怕曾經最珍貴的香料和珠寶,也不過是賺點辛苦錢。
全都是這個女人的錯。
要不是看在蘭映公主有令在先,他們完全不用帶著這個累贅上路。
文嶽霖敏銳地感覺到眼前這些人的未盡之言,居然連這些粗鄙不堪的商販,都敢給她臉色看。
“魯掌櫃,當真不能走?”
“恕難從命。”
“很好,那我們就此別過。”文嶽霖勾起一抹冷笑。
魯掌櫃臉徹底沉下來了,緩緩道:“老呂家的,不要任性妄為。”
“大東家說了,要我們安全護送你們夫妻抵達樓蘭。若是你隨意脫離隊伍,出了什麼紕漏,可不好交待。”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警惕地看向文嶽霖,防備著她任性妄為。
文嶽霖原本還想曉之以理,卻被這些蠻夷激怒了,幹脆取出一個瓷瓶:“追魂,聽過嗎?”
“你們不會以為這些天身上的香氣,全都來自於沒點燃的香料吧?”
這是她給自己準備的保命符。
一群唯利是圖的商販,文嶽霖根本不可能真正信任他們。
魯掌櫃和管事瞳孔陡然放大,難以置信地看著文嶽霖:“你給我們下毒?”
他們不知道追魂是什麼,但一想到文嶽霖居然早就陰了他們一把,都覺得驚恐交加。
“隻要有追魂,我就能隨時找到你們。”文嶽霖眸中泛起寒光,“每旬服用一次解藥,可保住性命。”
“現在,轉備好馬車和貨物,讓我和姓呂的先走。”
“留下解藥。”魯掌櫃手一拍桌子,碗碟都跟著抖了抖,“否則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其他人立即將門堵住,亮出了兵刃。
“我這裏的追魂,隻夠一個人解一次毒。”
文嶽霖掃了一圈敢怒不敢言的人,最後威脅道:“追魂無藥可解,你們若是不信,大可以直接殺了我,看看誰死的更痛苦。”
“追魂若是不及時服用解藥,會時刻感受到萬蟻噬心般的劇痛。”
最後,魯掌櫃還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最重要的是,此行為了更好地偽裝,他還帶了妻兒一起。
文嶽霖如願在城門關閉前,離開了宕州,還特意走了偏離官道的小路。
追魂很珍貴,當初還是她向褚承佑要來的,手頭根本沒多少。
實際上,她隻給魯掌櫃、商隊管事以及呂掌櫃三個人下了毒,頂多能保證一個人的解藥。
不過還好,追魂徹底毒發需要三個月,足夠她抵達羌巫國。
文嶽霖坐在馬車上閉目眼神,心裏不斷盤算著怎麼震懾住對她又恨又怕的呂掌櫃及十幾個隨行手下。
伺候著她的兩個丫鬟手都在發抖,她們真的很怕死。
“再抖,把你們扔出去。”文嶽霖不耐煩地皺起眉頭。
話音剛落,馬車陡然急停,文嶽霖一個不小心頭撞上馬車橫欄,再也壓抑不住怒意:“廢物,連車都敢不好嗎?”
“多日不見,脾氣見長啊。”
一道不該出現在此地的聲音,將文嶽霖直接定在了馬車上。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