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今墨伸出三根手指。他三十歲了。
連翹驚呼。
鐵今墨不說他三十了,連翹還一直以為他隻有十八,最多不過二十歲。他的皮膚比姑娘還細膩,五官精致秀氣,打武戲時虎虎生威,說話時卻斯文有禮,身如竹,笑如風,怎麼看也不像是三十歲的男子。
畫塵離和許懷澤也微微一怔,旋即笑了。
“鐵兄好皮囊。”許懷澤不太會誇人,這已經是他最誠摯最客氣的恭維話。
畫塵離嘴更油,連聲說佩服,卻不說佩服什麼,讓鐵今墨聽得心裏挺舒服的。
“上次小白把連姑娘帶迷路的事,鐵某還未道歉。小白調皮,平素根本不讓陌生人碰,可它卻不抗拒三位,可見三位與它有緣。”鐵今墨向小白招招手,那小白就從畫塵離的懷裏跳下來,跳到鐵今墨的懷裏,拿臉蹭著他的掌心,很享受的樣子。
畫塵離點頭。“能腳綁著藏寶圖,被一群武林中人追著跑,還抓不住的兔子,怕是隻有小白一隻了。”
“哦,藏寶圖啊,那張應該是公射幫主的。”鐵今墨笑著說:“前些日子公射幫主帶著手下來聽戲,走的時候我看見一張羊皮在地上,我不知那是什麼,又看不懂,小白喜歡,就綁在它腳上讓它帶著跑。後來公射幫主發現了,便要殺小白取藏寶圖……唉,其實這藏寶圖滿大街都是,一模一樣,何若要殺小白。”
“鐵兄如何知道是一樣的?”畫塵離又問。
鐵今墨往廟裏指了指,說:“班子做夢都想發財,便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了張,整日研究。戲班的人都見過那張藏寶圖,我也拿公射幫主的比較過,確實一樣。”
“既然都一樣,為什麼他們還要買?”連翹不理解了。
鐵今墨搖頭,淡淡一笑,說:“聽班主說,發放藏寶圖的神秘人會在今天把最重要的藏寶圖分給八大幫派,這八張與我們手中拿的這張一起,就可以找到真正的藏寶地點。”
八大幫派都不是吃素的,想拿齊這八張重要的藏寶圖,就要把八大幫派的人都殺了才能到手。
連翹忽然覺得,這尋寶就是個局,真正的目的是要對付八大幫派。八大幫派裏隻要有一派想獨吞寶藏,勢必要殺了其它幫派,他們一打起來,半個江湖都亂了。
八加一不是寶藏,而是毀滅。
“鐵大哥,你想不想要這寶藏?”連翹問他。
鐵今墨指著戲台,說:“戲如人生,人生如戲。我在這戲台上唱了一輩子,演過皇帝,打過老虎,鬧過天宮,鍘過人頭,我還唱過花旦,難道我在戲台上的一切都必須實現嗎?如果是這樣,那天下不就亂了。”
許懷澤欣賞地點點頭,就連畫塵離也刮目相看,覺得鐵今墨這人非常有見地。
“真不知道散布這些消息的人是誰。”畫塵離突然指著連翹說道:“小妹說她看見了是個神仙姐姐,想必是個長得貎美如花的女子,隻是不知這女子這麼做是為何。”
“蛇蠍美人罷了。”許懷澤說得涼薄。
連翹指著自己,笑嘻嘻地對許懷澤說:“師兄,我也想做蛇蠍美人!”
“為什麼?”
“至少她是個美人啊!”女兒家,都喜歡當美人,哪怕是蛇蠍美人。
許懷澤哭笑不得,畫塵離則趁機獻殷勤。“小妹,你一直都是美人,但不是蛇蠍心腸。”
連翹癟嘴,她寧願多吃兩塊羊肉,也不想聽這些恭維話。
鐵今墨抱起小白,煞有其事地問它:“小白,連姑娘是美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