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高大的骨節、半張殘臉,可以看出那是嶽連錚。
如果那個黑衣人才是嶽連錚,那麼躺在將軍府的祠堂中的那具屍首,又是誰?
如果他真是嶽連錚,為何不光明正大地回來,卻要如此偷偷摸摸?
她想不明白。
越是想不明白,就越覺得,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嶽連錚。
莊婉儀原以為,他真的要揭下自己的麵巾,露出他本來的麵目。
誰知道那人用麵巾遮住了她的眼睛,竟強吻於她!
她忍不住失聲尖叫,滾到了地上躲開他。
再一抬頭的時候,他的身形已經從貴妃榻上消失了。
來去無蹤。
想來不禁氣惱。
那人頭一回到杏林院,冒充屏娘擦了她的手。
第二回,竟直接強吻於她。
若是第三回……
她不由渾身一顫,生出了恐怖的念頭。
不管那人是不是嶽連錚。
即便是嶽連錚,他也不能在自己毫不知情的前提下,做出這樣過分的舉動。
她的戰栗落在了追月眼中。
“小姐,日後我和逐星二人,不論何時,一個在前院一個在後院。務必保證小姐的安全,絕不會再讓那個黑衣人靠近。”
莊婉儀後怕地點了點頭。
也隻能如此了。
“往後隻能多辛苦你們一些了,杏林院位置偏僻,府中的護衛也少到此處。我明日會多調遣一些府中護衛在周圍巡查,聊勝於無。”
追月和逐星本就自責。
她們就是為了黑衣人來的,卻讓黑衣人在她們眼皮子底下,來去自如。
莊婉儀還說什麼辛苦,更讓她們羞愧。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不辛苦。”
要調動府中的護衛,老夫人自然有所察覺。
趁著午膳的時候眾人都到老夫人的上房去,她便問起了這個問題。
莊婉儀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話。
“昨夜月色正好,便獨自在庭院中喝了點酒賞月。不想喝得有點多,起身的時候隱約看見院牆上有個影子在動。幸而後來追月去看了,說是我養的那隻貓兒桃花在上頭。可我這心裏到底有些不安,便把護衛調了一些到附近來。”
老夫人點了點頭。
“你那杏林院位置的確偏僻了些,一向少有人至,多安插一些護衛也是應該的。”
她想到了上次那個小廝,死在杏林院附近的湖水中的事。
倘若那個地方多一些護衛,就不會發生人死了好幾天,才被發現的事了。
明川郡主不由輕笑。
“還沒謝過你昨夜送來的酒,滋味甚好。我也在窗前賞月獨酌,早知道你也是,昨夜我就該去找你一起喝酒的。”
古氏和老夫人也都收到了酒,卻沒有那份月下獨酌的詩情畫意。
莊婉儀心中暗想,幸好昨夜明川郡主沒來。
若是讓她發現了那個黑衣人的存在,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麼樣的事端。
不管那個黑衣人是誰,她暫時還不想讓府中之人知道,以免對她的起居多加幹擾。
“大嫂若是喜歡,我那裏還有呢,一會兒再命人送兩壇子去你那裏。”
說到這兒,她命人送去相府的菊花酒,應該也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