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悄然長大(10)(3 / 3)

花蕾捅了一下我說,王婷是你的女朋友吧,她真是太出色了。

我刷地紅了臉——女朋友?這對我而言可是一個麵紅耳赤的稱謂。我馬上說,我們都是朋友的。我回頭看到唯有高啟坐在一旁神秘的抽煙,他正目光深遂地看著王婷。王婷說,我正是要通知大家,我要開始我的歌手生涯了,我已經在武漢的幾家歌廳開始登台表演了,請大家有空來捧我的場。

眾人在一陣驚訝之後又是一陣烏拉的聲音。王婷注定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女孩,她舍棄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不就是為了追尋她自己的歌手夢想嗎?

許多年後,王婷失蹤後,邊峰曾談過這個話題,他認為我們之中,真正具有藝術家氣質的唯有王婷與高啟,他們都是可以為了自己的所想勇於舍棄一切的人,所以他們走在一起是自然的。而你——邊峰指著我說,你注定是一個庸俗的家夥,所以王婷不選擇你是自然的。

李鳴也搶過話筒說向大家獻一曲,眾人鼓掌。他雄赳赳地走向前台,高唱“幾度風雨,風度春秋,風霜雪雨搏激流,曆盡苦難,癡情不改,少年壯誌不言愁……”實話實說,他唱得真是不怎麼樣,但是勝在中氣十足,臉皮較厚。邊峰向他扔東西起哄,他仍然堅持唱完。邊峰說:“別人唱歌要錢,你他媽的唱歌要,跑調都跑到台灣去了。”

李鳴不以為然地說:“你懂個屁,我是創作型歌手,你們唱歌充其量是模仿秀,而我才是自己作曲。”

眾人無不為之絕倒,當然多年以後,李鳴即使是當上了所長也是如此,走到哪扯起嗓子就唱,人稱歌廳一霸。邊峰曾建議他用這招來逼供,隻要他唱歌給嫌犯聽,嫌犯多半會受不了都會招供的。

後來都一一上台獻了幾曲,邊峰的女友花蕾唱的還是外文歌,我們一句不懂。因為不懂,所以都認為好。

後來我們都喝高了,仿佛少兒時的歲月重回,開始鬧著一團。事後想來,這也是我們在一起人數最全的一次,比如花蕾我們後來就很少見到。那晚她與邊峰先走了,因為怕晚了學校宿舍關門。

但是也是在這一晚,也宣告了我的愛情從來就沒有真正到來過。王婷跳上了高啟的摩托車,環抱著他的腰,高啟向我們笑笑,長發在城市的夜空中飛舞著。他發動摩托車,哄動油門,車就如同佐羅的坐騎一樣昂起前首,然後如箭般紮入城市的森林中,轉眼被城市的燈海車流淹沒。

他們就用這種方式向世人宣告了他們的愛情!也宣布了我沒有來由的失戀。我呆呆地站著他們消失,1996年武漢的冬天出奇的冷,城市開始下雪,雪花大如席,紛紛揚揚地撲向大地,欲蓋住這個肮髒、寒冷而嘈雜的城市,仿佛也冰冷了許多少年的夢想。

李鳴拍拍我的肩膀在耳邊說:“別看了兄弟,我跟你一樣,也失戀了!”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國為漂亮的吳山青已經倒在了混混張華的懷抱。

歌廳中還有人在唱:“我的世界開始下雪,冷得讓我無法多愛一些,冷得連隱藏的遺憾都那麼的明顯!我和你吻別,在無人的街,讓風癡笑我不能拒絕,我和你吻別,在狂亂的夜,我的心等著迎接傷悲!”

我無人吻別,因此也法知道傷悲是否也是一樣的?是年我們都隻有20歲!但那一刹那,我們已然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