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第2章(1 / 2)

就算聞母三番四次將納妾掛在嘴邊,忍冬並沒有吭聲,一來聞儉根本不能與女子行房,就算納妾也沒什麼,二來聞母到底是長輩,若自己與她起了爭執,除了損毀名聲以外,再無其他好處。

忍冬雖是大夫,但心裏卻能算明白這筆賬,因而她隻抿了抿紅潤的唇瓣,轉身回到臥房。

望著女子消失在院牆的窈窕身影,聞儉鳳眸爬滿密密麻麻的血絲,嘶聲道:“母親,有些話孩兒隻說一次,今生今世,我要忍冬一人足矣,絕不納妾蓄婢!孩兒的房中事,就不勞您和芸娘費心了。”

話落,聞儉快步往前走去,他剛推開臥房的門板,鼻前便嗅到了一股淺淡的梨香,帶著一股子清甜,說不出的好聞。

繡屏後方,忍冬將灰撲撲的短打褪去,換上妃色裙衫,衣裙的式樣不算出挑,偏偏穿在她身上,顯得格外招眼。

忍冬天生肌膚白皙,用吹彈可破來形容也不為過,再加上她腰肢纖細,胸前這一處也比尋常女子豐盈許多,男裝時還能掩去幾分媚色,而換做女裝後,整個人如同綻放在枝頭的芍藥般,嬌豔欲滴。

聞儉進門時,忍冬已經將腰間的係帶束好,許是動作急切了些,她雙頰泛起一層薄粉。

將這一幕收入眼底,聞儉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手背迸起青筋。

他的妻子鮮妍美麗,而他卻是個廢人,饒是內火翻湧不歇,也無法攀折這朵嬌花。

夫妻二人經營的寶濟堂店麵雖然不大,但在鄴城有幾分名氣,每日進賬足以養活一家子,忍冬還請了個婆子照看聞母。

收拾妥當後,幾人坐在屋前用飯,聞芸掃見忍冬玉白的肌膚,不由咬了咬牙,意味不明道:“嫂嫂容貌標致,即使放在京中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若是被歹人瞧見了,指不定會生出邪念。”

聞母指尖一顫,麵色瞬間變得陰沉,她眯起雙眼,上下打量著忍冬,先前未曾熄滅的怒意更盛。

“忍冬,俗話說得好,男主外女主內,就算醫館事忙,也該由阿儉操心,你整日跟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接觸,難保不會有人說閑話,屆時我們聞家的臉麵往哪兒擱?”

忍冬與聞儉成親不過一年,但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她對聞母的性情無比了解,她這個婆母看似溫柔寬和,實際上心胸狹隘,自視甚高。

在聞母看來,聞儉醫術出挑,又生了一副斯文俊雅的好相貌,就算是富家千金也娶得,為何非要讓自己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女進家門?

她卻是忘了,若非父親收聞儉為徒,悉心教導他醫術,聞家怕是連一頓飽飯都吃不起,又哪能過上如今的舒適生活?

忍冬瞥了眼幸災樂禍的聞芸,細膩指尖輕輕撥弄腰間的香囊,“芸娘,前幾日我去元山觀附近出診,在姻緣祠下看到了一位年輕姑娘,遠遠望去,身形容貌和你格外相似,你可去元山觀了?”

姻緣祠是前朝修建的祠堂,就在元山觀內,據說隻要有情人真心真意祈求,便會終成眷屬。

而聞芸的未婚夫婿是城中教書先生鄒賢,鄒賢日日在學堂中授課,忙碌不堪,因此陪聞芸前去姻緣祠的,絕不會是他。

為了不讓小姑鑄成大錯,忍冬早就將此事知會聞儉,不過這會兒瞧見聞芸眼兒紅紅的模樣,想來聞儉應是沒有提醒自己的妹妹。

聞芸麵皮漲得通紅,她用力摳住桌角反駁:“分明是嫂嫂看錯了,又何苦當著母親的麵汙蔑於我?”

聞芸慌得厲害,她沒料到會在城外的姻緣祠碰見熟人,幸好陸忍冬沒瞧清,否則若是被坐實了,娘肯定會打死她!

正所謂知女莫若母,聞母掃見女兒色厲內荏的模樣,便知道她是心虛了。

她了解芸娘的性情,明白芸娘嫌棄鄒賢家貧,可那鄒夫子人品相貌俱是不錯,就算家資不豐,卻也衣食無憂,芸娘嫁過去必定不會吃苦,怎料女兒眼皮子太淺,無論如何都看不上這門親事。

“許是看錯了,我在這給芸娘賠個不是。”

忍冬淡淡說了一句,起身離開前屋。

聞儉並沒有跟上去,隻冷冷注視著聞芸,嗬斥道:“鄒賢是讀書人,將來若繼續參加科舉,前程不止於此,你可不要因小失大。”

“大哥莫要糊弄人,誰知他有什麼前程?要是考不中的話,豈不一輩子都是小小夫子?你隻有我這一個妹妹,難道忍心看我受苦?我就算給富人做妾,也不嫁鄒賢!”

忍冬快走到臥房時還能聽見前屋傳來的爭執聲,她揉了揉酸脹的額角,將被褥鋪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