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好冷……”宅邸二層,裹在毛毯裏的蘭堂顫抖著,“通風變好之後冷了三倍……”

宅邸內一片狼藉。牆壁坍圮,爆炸的黑色痕跡在牆上畫出有力的輻射狀花紋,書本、畫作摔落在地,和敵軍的屍體一起組成魔幻主義藝術。

“真是災難。”太宰隨意地將書扔進熊熊燃燒的暖爐。

有太宰在,我自知在問話這件事上幫不了什麼忙,於是開啟“全知全能”下載這座宅邸在炸毀前的布局。這種東西的信息量很小,下載完成後,我用異能操縱著室內的廢棄物恢複原狀。

像是魔法世界才會出現的景象,磚石碎塊沿著倒塌的軌跡回到幾個小時前所在的位置,沾上血跡的書籍畫作重新顯露出色彩,漂浮回站立在牆角的書架和整潔如新的牆壁。

我劃動手指指揮著大家複歸原位,仿佛有看不見的魔法在指尖躍動。

“那是異能發動的條件嗎?通過手勢指揮?”蘭堂顫抖的幅度小了些——屋子被修好後不再通風,圍繞在他周身的空氣氣溫微妙地上升——他好奇地看著少女如同指揮家般的表演。

“不,”我向他解釋,“隻是想象自己會魔法——每個小孩子都會經曆的那種時期。”

拜托,會魔法真的超酷耶。我最近在計劃向森先生請假去英國特波利哈主題公園買魔杖。

把多餘的敵人屍體丟出窗外、分解成有機物埋進土裏,我自然地拉過一把椅子,雙手平放在腿上,乖巧地坐在中也和太宰中間。

“請繼續吧,不要在意我。”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在場的三個人都在看我打掃房間。

“你真是個有趣的孩子。”蘭堂先生的眼神有些奇異。他有著長長的波浪黑發,眼睛很溫柔,我對他的印象很好。

接下來,蘭堂先生為我們講述了他所經曆的荒霸吐事件——

“……那不能稱之為人類……我重要的部下都死了,隻有我憑借異能展開的亞空間活了下來……”

“對不起……你們想要證明先代的複活不是由於‘荒霸吐’的力量,而是敵對異能者的偽裝吧……但我剛才所說的話,也許會讓你們的調查變成無用功。”蘭堂先生的話在這裏結束了。

“隻有這些嗎?”我忍不住微微前傾身體,試圖聽到更多信息。

蘭堂先生的視線轉向我,那雙眼睛像是在鼓勵我說出自己的疑問:“除此以外,你還想知道什麼呢?”

“不,沒什麼。”我沮喪地垂下頭。

身邊的椅子被拉開,太宰站起來,他笑著對蘭堂說:“多虧了你剛才的話,這下我都明白了。”

太宰如同演劇般將身體旋轉半圈,嘻嘻地笑了:“我知道詭計的真犯人了,事件解決了。”

……

中也和太宰激烈地打在一起,嗯,在遊戲機屏幕上。

“可惡!明明我對遊戲還蠻有自信的……”中也徒勞地狂按按鈕,他操縱的人物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打倒在地上。

“哼哼,到此為止了。”太宰搖晃著身體對中也說道,“那麼,我們約好了對吧,‘輸了的人之後要像狗一樣聽從勝者的命令’——我第一個命令就是,以後你要和源醬保持五十米距離、不,要保持一百米距離。”

“哈?你在說什麼夢話!”

檢查完的我從中也的遊戲機旁邊站起來:“太宰,之前你們的賭約裏沒有‘像狗一樣’的修飾詞,另外根據當時的語境,你們隻約定了‘遵守一個和尋找犯人有關的命令’,而且這台機器的按鈕被人撒了飲料壞掉了。所以剛剛的那局還有命令不算數哦!”

“源醬你居然幫著這個小學生講話,”太宰的表情像是在主人衣服上發現陌生貓毛的貓,“你不是說過我是你最喜歡的人嗎!”

“我的原話是‘你是我特別喜歡的朋友’。”太宰總是選擇性失聰,寬容大度的我當然不會和他計較,“但是現在是‘羊’的二把手與港//黑幹部的博弈耶,作為‘羊’的一方,我當然要站在中也這邊。”

“啊,狡猾!”太宰像是中了一箭般呻//吟道,“用身份來劃定立場和思想,還能借此從感情上的爭執裏脫身。”

“源醬真是狡猾!”他又重複了一遍。

他又在做閱讀理解了。我無奈地看太宰發泄表演欲。我不明白他是怎麼從我無意的動作裏解讀出那麼多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理活動的。

也許這就是聰明人的世界吧,而我的世界裏隻有“今天吃什麼”。

“遊戲機壞了,你們還要比嗎?”在接下來抓捕犯人的行動上,太宰和中也發生了分歧,中也主張馬上趕往犯人的所在地,而太宰認為應該準備周全後行動。

森先生不允許我們打架,所以隻能選擇其他和平的方式。

“那就來比一比誰先抓到犯人吧。”太宰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如果你贏了,那麼之前的比賽結果就都不作數,但如果我贏了,‘中也你這輩子都是我的狗’。這次我可是明確說明了賭注哦。”太宰看向我,“還有,不允許源醬給中也以及‘羊’的一方提供任何幫助。”